第1章、番外
梁素已经有三天没见到杜衡了, 隔壁院的那个小贱人没人撑腰的时候倒是安分的很, 不敢在她面前来找不痛快。
父亲虽然没纳妾, 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后院妾侍之间的那点龌龊事, 收拾他们有的是法子。
其实不必多问，杜衡定然是回乡下去了，听说那个丫鬟常带着孩子去陪自己的那个大姐, 他去做什么，无非是放不下而已。
也是前阵子她才发现那个小贱人和那丫鬟长的像，她这个夫人当的可真是可笑。
杜衡从外面回来倒是没想到书房里会有人，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早没了感情，自然连话都懒得说。
“杜衡, 你的心思够狠的, 朱庭筠可是皇上眼皮子下的红人，你敢让人去杀他，你不要命了？可惜人家命大, 只不过瘸了条腿。他迟早要查到你头上来, 若是不计较还好，如果非要和你论个长短，到时候你们杜家一个都别好过。”
杜衡嗤笑一声：“与你何干？怕了？怕了不如回你梁家去？正好让出位置给燕娘。”
梁素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说出这种话, 何等凉薄绝情。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和我成亲？”
杜衡悠悠说道：“也许你上辈子确实欠了我，所以现在要你来补偿我，梁素，这都是你命。人都想着过好日子, 老天的眼睛看得清楚，是苦也别埋怨，该你受的躲不过。”
杜衡看着哭得喘不上气来的人，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别人都说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可是为何一个女人可以狠心到把别人逼往绝路？
“瘸了腿而已，就算老天护着他朱庭筠，只要我想，我一样可以要他的命。从他有负与我姐姐的时候他就该死了。”
梁素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对我而言你岂不是也该死？我清清白白的人跟了你，你这样践踏我，与朱庭筠有何差别？”
杜衡冷笑道：“这是你该得的。想知道为什么？也许到死的那天，我或许会告诉你为什么。”
梁素将他的那句该得的深深记在心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对待，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想。
终于累了，她想要出去透透气，路上的丫头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直到那个小贱人幸灾乐祸的生意响起，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波澜。
“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月没来请安，姐姐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凡事要想开些，爷不喜就不喜了呗，何必折磨自己不是么？你看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爷更不会多看你一眼。原先我还想着要做这杜家的夫人，看你怪可怜的，想男人居然把头发都想白了。”
燕娘拿帕子捂着嘴笑着往前走，梁素命人拿了镜子过来，待看到满头白发的自己被吓得尖叫一声，漫天的恨意涌上来，脸上全是恶毒，凭什么，凭什么？
她堂堂的梁家小姐为什么要被人这样欺负？当初她也想当个贤妻，什么都不计较，为杜衡生儿孕女，可是到最后呢？
一个下三滥居然也敢笑话她，那笑容刺眼，愤怒冲破天，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心里松了口气，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平静。
而地上流淌着刺眼的红色，她一脚踩上去，宛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杜衡在得知燕娘受重伤后路走到一半转身去找梁素，只是在看到她那副疯魔的样子时，所有的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都不过是疯子，过往如云，偏他长居与过往不想回头，哪怕明知道折磨不会让人开心，可他还是不愿意回头。
“怎么？来给你心爱的小妾报仇？听说没死？我应该把她砸死，这样你是不是也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杜衡，明白了吗？我现在就是这样。既然你说这是我该得的，那我请你一起尝尝这种滋味不过分吧？”
“因为你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满意了吗？我恨你，我咒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杜衡转身离开：“夫人病了，往后不许她私自外出，若是谁敢放她出来害人，我先要他的命。”
杜衡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从寒冬白雪变成了温暖和煦的春天，突然想起那年，他在院子里练字，姐姐高兴地拉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女孩的手跑过来，兴奋地说：“往后她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暖冬。如果冬天不在那么冷就好了。”
杜衡看向那个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害怕和紧张，许是他看得太久了，她抖着身子叫了声：“少爷。”
杜衡想这样的人真是无趣。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暖冬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也不再像当初那样胆小，偶尔还会同他们说笑，也长的越来越好看了，杜衡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那些讨厌的纨绔子弟扯坏了他的衣裳，他越看越气，刚要脱了扔掉，正好碰到暖冬路过，她笑着问：“少爷怎么了？啊，衣服破了啊？”
杜衡懒得看一眼，不耐烦地说：“扔了就是。”
暖冬心疼地说：“这怎么好？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太可惜了，来您坐下，我给您缝起来，保证跟新的一样。教针线活的老嬷嬷都说我做得好，有天赋呢。”
杜衡也不知怎么，烦躁的心就被这句话给安抚下来，笑着说：“你这算是什么天赋，该是心灵手巧。”
暖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暖冬没认识几个字，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