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她自己?
“不,不可能,不可能……”
容宿站在产房外,心神大乱,来回踱步。
老爷子在收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
“怎么样?进去多久了。”
产房外什么都听不见,不知是宴一太能忍,还是真的不疼,越没有动静,容宿便越紧张,连续打了好几个平安法诀进去。
偏偏宴一三申五令,不许他进去。
他没注意到老爷子。
管家:“刚进去一个小时呢。”
老爷子拄着拐杖,一脸严肃,旁边是眉头紧蹙,一脸焦急的容宿,父子俩相似的一张脸,现在尽是紧张和担心。
容宿扒在门上,明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就是固执的站在那儿,手上青筋毕露,脑门上全是汗,坐立难安。
整个人像绷紧的弦。
甚至忘了自己的灵识完全可以突破物理性的障碍。
他此时只是一个为妻儿担心的普通男人。
“坐着吧,别急,生孩子哪那么快呢。”老爷子劝道。
话刚落,立马被打脸了。
里面传来一声小猫似的哭声。
过了一会,哭声再次传来。
两个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恭喜,先出来的是姐姐,后出来的是弟弟,两个孩子很懂事,这是我见过最快的顺产呢。”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了几个“好”。
容宿只随意瞥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而是焦急地问道:“我妻子呢,她怎么样,怎么还没出来?”
他眼眶渗着血丝,薄唇抿得紧紧的,又着急,又心疼。比起孩子带来的感动,他更想见见他的大宝贝。
她娇气得很。
平日手指破皮都能哼哼唧唧半天,今天却一声没吭。
看不见底的眼眸里泛着泪光。
他想,他心底的所有痛楚,都在这一刻被消磨殆尽了。
“还需做一些检查,看看有无宫缩等,马上就好了。”
很快,宴一被推出来了。
她闭着眼,红润的面庞此刻显得苍白憔悴,几缕发丝打湿了,黏在额头上。
容宿眼眶发热,弯腰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吻。
“乖宝,辛苦了。”
宴一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医生,怎么回事?”容宿伸手,慌乱的擦拭她脸颊上的眼泪,扭头大喊。
“没,不疼。”
宴一挤出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再疼,又哪能比得上他当初的痛呢。
一剑穿心。
护士帮忙把人推回到病床,宴一情绪渐渐控制住。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原来,他的世世早亡,便是因为他的天魂被自己镇在了婆娑塔里。
更想通了天道的谎言。
它降下神谕,说容宿乃万魔之魔,必将踏平人间和地府,正巧当时阴魔作乱,赤天道君算出,容宿确实跟一位魔王结有血契,宴一便跟人间的修士联合起来,将容宿和并未成长起来的阴魔关入了婆娑塔。
谁想到这本就是天道的阴谋。
婆娑塔成,必须倾尽她半数功力。
黄泉之力减弱,而比地府更弱的人间道开始盛行,渐渐压制地府,才会签下对地府而言并不平等的条约。
同一片天地。同样的时间。
然则只有0点到5点才属于地府。
又因人类有修士,渐渐的,鬼魂们只能龟缩一隅,胆敢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们,渐渐成为了修士的猎物。
天道,本质上是人间道。
若非先天之炁稀薄,修士渐渐断绝,也不至让鬼道重新兴盛。
此前发生的种种,宴一猜测,约莫是地府对天道的抗辩,有人不满现状,企图重回阳间,逼人鬼两界重新商定契约罢了。
“想什么?”
容宿看她眼睛里没有焦距,似乎在发呆,忍不住问道。
宴一看着他,笑道;“想你。”
“衍之,我有一句话一直忘了对你说。”
容宿心神一震,她……她回来了。
他抿着唇,眸光沉了沉,心情沉重。
“对不起。”
容宿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眸色渐红。
“还有,我爱你。”
……
他愣住,浑身的狠戾骤然消失,仿佛迎来了和煦的日光,只要光芒照射之地,阴霾退散。
“不相信我?”
宴一扁着嘴,眼底闪过自嘲,“也是,我骗了你,又给了你一剑,将你镇在黄泉数千年,你不信,也是应该的。”
说着,眼底的泪又漫了出来。
容宿见她落泪,赶紧从惊喜中脱离,指腹轻轻的抹掉眼泪,眼神温柔,“我信。”
“我没有不信你。”
“我早已下定决心,即便你此刻不爱我,我也会守着你。如果时间是注定用来蹉跎的,我只愿与你蹉跎一生。当你没记忆时爱上我时,我便有自信,待你回归,依然会爱我。”
只要她说,他便信。
宴一被他的自信逗乐,噗呲一笑。
“自恋。”
容宿挑眉,“难道不是?我又帅又有钱,人还特别好,你不喜欢我,难道喜欢外头的歪瓜裂枣吗?”
“好了,不许哭了。婆娑塔的封印被人动了,很多事还等着你解决,若哭坏了身体,我会心疼。”
宴一软软的拍打了他一下。
忽然发现笨重的肚子不见了,后知后觉问道:“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作者有话说: 日万失败~~~明天估计就随意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