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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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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字眼, 那些话, 每一句她都能听懂, 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时, 却什么都听不明白了呢?

她们是在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会是心姨的女儿呢?心姨在南南姐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怎么可能会再多出来一个孩子?

对, 一定是骗她的!

“北北?!”

竹北怔怔抬头,在无法聚焦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脸慌张的赵美心,以及错愕震惊的季南。

她们看着她,无措又慌张地想要上前,嘴里在说什么又打算干些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竹北倏地转身,沿着亮起又暗下的声控灯,越跑越远,直到消失在夜色。

她眼睛里好像蒙着一层水雾,怎么都擦不掉,也许哭了也许没哭, 竹北只是不断感觉到有凉飕飕的冷风从她脸上刮过,吹得她昏沉沉的脑袋开始清醒——是的,她从小都被人说和竹越长得不像, 龙凤胎么,哪有长得特别像的,竹北没当真,竹越也没当过真, 他俩经常互怼彼此一个长得像爸一个长得像妈,言外之意对方都没自己好看。

竹北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长得更像妈妈。

可就在刚刚,竹北才可悲地意识到,她长得不是像妈妈,而是像心姨。

还有和她不怎么见面却一直感情很好的季南,她们小时候一起出去逛街时,总被人说像亲姐妹,现在想来只觉讽刺,她们本来就是亲的,怎么可能会不像。

竹北不知道自己闷头跑了多久,她多想一直不管不顾地跑下去,最好是跑到自己累了倒了直接睡了,然后一觉醒来,发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可它并不是梦——当竹北意识到自己现在站到的是岑野家门口时,她终于抑制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夜晚的别墅区是安静的,无人经过,竹北哭得毫无形象,却也哭得茫然失措,然后转为慢慢抽噎,像夜风里碎成一地的瓷器。

蜗牛从潮湿的地面钻出,安安静静地看着被夜色蒙着一层黑的少女,埋着头,双肩止不住地抽动。

岑野是无意中拉开窗帘,才发现楼下一直蹲着的小小身影。

他急速奔跑下楼,不敢想为什么这个点了竹北会在他家,他心疼地把哭得像破碎的瓷娃娃的竹北拥入怀里,内心是久久无法原谅自己的自责。

自责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看到她,自责自己为什么忙着给她准备明天的礼物而忽视了今晚上的竹北。

竹北从几乎理智全无的最后一丝清明里,闻到了岑野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开,紧紧抱着岑野,哭得不能自已。

岑野脱下外套,盖住竹北,然后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回房。

一路走一路关灯,所有的光源都被岑野调成了昏黄的夜间模式,怕因为太刺眼伤到竹北,更怕因为环境太过空旷,让她本就不安的心再平添恐惧。

岑野抬脚轻掩上房门,走到床边,微弯下腰准备把竹北放到暖和一点儿的被褥中时,却感觉怀里的小姑娘本能瑟缩了一下,他再不敢放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慢慢坐到床沿,轻柔地拍着竹北的后背。

他心爱的小姑娘哭得肝肠寸断,他心里是百倍于她的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

岑野的心更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岑野感觉竹北的哭声似乎渐渐变得微弱,倒了一杯水,轻哄:“乖,喝点水。”

竹北昏昏沉沉抬头,就着岑野的手喝了小半杯,又重新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岑野怀里。

她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只有把自己藏进岑野的怀抱,她才感觉自己好像还是以前的自己——他的温暖是她目前编织给自己的谎言,她不想放手,更不想离开。

岑野温柔地抱着她,在竹北昏沉睡去后,从她兜里摸出手机,却发现屏幕早已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长胳膊,摸到充电器,先调静音,然后充上电。

不管竹北发生了什么,他都得先确保竹北离家时没造成恐慌。

但事实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

几乎是刚开机,接连不断的未接来电提醒和微信QQ消息就不断蹦入,全都是来自竹北的家人。

“快接电话”“北北听我解释”“你这孩子跑哪去了啊”......以及间或蹦出的“真相”“对不起”等字眼,无一不表明竹北刚才经历了何种惊涛骇浪,触目惊心。

岑野不由皱了下眉。

他低头看了眼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少女,心里疼得要命,无声叹口气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到竹北手边,准备用她指纹解锁屏幕先报个平安时,不想手机再次亮了。

这次是备注为“笨蛋哥哥”的昵称打来的,岑野没敢接。

竹北睡得并不安稳。

她一只手紧紧攥着岑野的衣袖,几乎是在岑野刚碰到她手指时,立刻醒了。

竹北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眼不太熟悉的环境,紧接抬眸,触到岑野眼神里的担忧和他手中的手机时,明白了。

她重新闭上眼,声音因为哭了太久有些沙哑:“我不想接。”

岑野依言挂断,抬起手,轻覆上少女红通通的眼睛,替她遮去阴霾,柔声说:“好,我们不接。”

她任性,他就陪着她一起任性,外界闹翻天了又如何,他心爱的小姑娘此刻只想缩进封闭的壳子里,那他就陪着她,在壳子外给她遮风挡雨。

没人可以伤害她,包括她的家人,也不可以。

竹北被岑野无底线的纵容弄得眼眶一酸,眼泪再度涌出,濡湿了岑野的手掌,岑野几乎是立刻重新抱住了竹北,不断用最轻柔的力度,轻轻哄着。

许是因为睡了一觉的缘故,亦或者是竹北哭够了闹够了,她终于抬起头,对上岑野温柔的视线,极缓地笑了下:“我没事。”

岑野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是随着她强装的坚强一点点蔓延的疼,许久,他轻轻摸着竹北的头,一字一顿说:“有我在。”

竹北刚逼回去的眼泪又瞬间涌出,她怔怔地看着岑野,第一万次告诉自己不准再哭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就像溺水的人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不敢放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长时间,她唯一确信的,就是她前十七年哭过的所有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的多。

老天是故意的吗?让她高高兴兴过了十七年,然后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叫她一次性哭了个够。

生日......竹北忍不住苦笑,明天还算是她的生日吗?

她茫然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端起正要灌下,被岑野拦住了。

“凉了,我再重新倒一杯。”

竹北摇头,一口全倒进嘴里,在五脏六腑都被凉意浸透的冷水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缓缓开口,开始给岑野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窗外的月色变得很浅很浅,浅到少女断断续续讲完故事,已经躲在云朵后面,几近消失。

“我以为明天是我和我哥的生日,可现在却发现就连我的出生都是个错误,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姓名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竹北悲凉地笑。

岑野心里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不啻于感同身受的心疼,一半是抛开震惊后逐渐恢复的理智——理智告诉岑野,哪怕现在再痛,他也要先帮竹北打开心结。

“可他们对你的爱都是真的。”岑野轻柔地一字一顿地说。

竹北一愣,茫然地看向他,紧接听到岑野缓缓说:“你给我讲过的雪人,你给我讲过的游乐场,还有他们悉心陪伴你长大的童年,北北,那些真实存在的爱和记忆,你都忘了么?”

竹北说不出话来。

“更重要的,他们一直爱着你,你也一直爱着他们。”岑野轻轻擦去竹北脸上的泪痕,温柔地看着她,“他们都在很努力地保护着你,不想让你受伤害。”

竹北无从反驳,就连她自己内心深处也一直明白,没有任何人对不起她,过不去这道坎的只有她自己。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可我......”竹北暂时说不下去,只好将满腔茫然失措的情绪埋入岑野的怀抱,在他清冽的呼吸声中,逐渐恢复冷静。

许久,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岑野,轻声问他:“如果是你呢?你会怪她吗?”

岑野沉默了。

这是竹北第二次从岑野眼底看到诸多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绪——他好像想要告诉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冰凉的风从窗外刮过,秒针嘀嗒嘀嗒地在转,屋内是长久的安静。

许久,在竹北以为岑野可能会选择性地告诉她时,却看到少年一双清亮的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底是浓墨散开后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