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怪模怪样气氛足足存在了两个月。
两个月中他好像非常忙,要么深夜回来,要么叫我替他打包行李,他要临时出差。我记不清来来回回帮他找了多少次护照,自己的事也是一团糟。秋天冷热交替,医院新增很多感冒发热的病人,原本在临床的我被调去急诊应急,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跟之前实习的生活完全是两种模样。
我只能拼命适应。
因为这是我赚钱的唯一途径。
实习期眨眼到了最后,主任要根据我之前的表现来为我打分。我小心翼翼地买了杯咖啡轻轻放去她的面前,正在看资料的她抬起头,推推眼镜,对我笑:“你自己喝吧。”
我也笑:“我待会儿再去买。”一溜烟跑了。
心照不宣。
走廊上的红色电子时钟提示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我还需要待一个小时,就能回家好好休息两天。
一想到沈斐,我难免气滞。
尽管这段时间他顾不上我,但同住屋檐下,同睡一张床,我还是身心不适。
我对他厌恶的感觉并没有因为他的安静而改变分毫。
值班室有提供给医生休息的床,以往也有医生在空闲时间躺上片刻。我也想,连续值夜让我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而熬夜抵抗力弱,我又一直接触流感病人,一张口,不是一个呵欠,就是一个喷嚏。
不知道多少个呵欠的时候,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杯咖啡,放到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
以为是沈斐,我立马扬头,想好言劝他回去,别在医院胡闹,哪知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眸。
他浅笑着,大方盯着我。
彼此这么看了一阵,我疑惑地皱着眉头,挪开眼神思索片刻,又再去看他。
忽然想起什么。
“邵言?”我试探叫他。
他低低一笑,笑容还如过往一般温暖,伸手摸摸我的头。
“可以啊,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他的名字,我曾经在心底摹写了无数遍呀!
心脏开始无规律地跳动,我有些口干舌燥,激动地望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浑身上下紧绷着,比等待高考成绩还要紧张。
这么些年不见,邵言越来越有气质了。
原本就温和的眉眼如今更加恬淡,岁月像在宽待这个少年,从他身上我看不到同龄人多少会有几分的浮华气息。
他还是那样干净、清澈、耀眼。
“言言?”主任的声音在过道尽头响起。
邵言双瞳微缩,撤回目光,转看过去:“妈,这是我同学。”
主任一脸意外:“尤怯是你同学啊?什么时候的同学?”
“尤怯?”邵言也很吃惊,“你什么时候改名了?”
我苦笑一瞬。如果能选择,我当然不想改名,可沈斐……
“你还是叫我微微吧。”我忍住心底涌上的酸涩。
一听这个名字,主任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朝我们走近,意味深长地盯着我:“原来你就是微微。”
我:“……”
主任又用同样的眼神看向邵言。
邵言被看得不自在了,低咳一声,用手推了推她:“不是说有资料要处理?爸在家一直等你回去吃饭,我车上的蛋糕等久了也要化的。”
主任长长“哦~”了一声,又眯起眼睛看我。
“微微啊,今天是我生日,待会儿下班一起去吃蛋糕啊!”
我:“这……”
“不许拒绝!”她意有所指地指指胸前挂的钢笔。我抿紧双唇,只能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