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笑了。
放下眼镜和书本,在我身边躺下,把我揽入怀中,用手揉了揉我的发:“老婆,你知不知道你才睡醒的样子,到底有多可爱?”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掀开被子自己下了床。
我懵懵的,除了头疼,没有其他感觉。
沉默着看沈斐忙忙碌碌,把床上书桌打开放到我的腿上,又去端不知是他炖的还是买的汤。放下之后想起没拿勺子,再折回去拿。
围裙、隔热手套,这样的东西套在他身上,明明别扭得要死,但他的眼角眉梢都是非常真诚的笑,十分满足。
“来尝尝,我做的。”他讨好地把汤碗往我面前推。
我颤颤伸手,拿起勺子。
他屏住呼吸,格外期待地看我。
一点热意漫入唇中,说不上美味,但平心而论,比我做的好多了。加上我确实有点饿,也就放开胃口,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放下碗,对上他的眼神。
我从没有见到过他如此开心。
“还要吗?”
“不了。”
“……好。”收拾残局。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如果沈斐从一开始就这样对我,而且从来没有另一面,我或许,真会跟他一辈子。
但那只是如果。
已经发生的事,是事实。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在金霄对我犯下的过错,以及这些年对我的折磨。
我无时无刻都想逃离,摆脱他的掌控,所以他这一点点的“好”,并不代表什么。
而且我很清楚,他现在所做的,是因为他想做,不是真正的爱我,真正想要珍惜我。
……
走到医院,我先量了体温,确定发烧没有反复,吞了消炎药片之后开始工作。
期间主任叫我去了一次办公室。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语气也不似之前亲近。
我也知道,她那天晚上把我当作邵言未来的女朋友,才会发出邀请,而我当时并没有给她说我有“老公”的事,她觉得我是个脚踏两船的坏女人,也理所应当。
不好解释,也不能解释。
“行了,你去忙吧。”她拧开钢笔。
我瞥到那份表格是我的名字,莫名有些紧张。
本想偷偷看一眼她对我的打分和评价,结果她突然回头,眼神锐利,刺得我心里发虚。我只能讪讪地走出办公室。
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我站在医院门口晃来晃去,想截下邵言去天台。
昨天给我输液的小护士看到我这模样,误会我是在等沈斐,笑嘻嘻地凑过来:“尤医生这望眼欲穿啊~也太黏了吧?”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又道:“尤医生真是嫁了个好老公,有钱,还有颜,温柔、体贴、细心……昨天他给我们护士站买了咖啡,真是谢谢他啦!”
我蓦然一愣,忽而想起临走前他站在那里摆弄手机的事。
他在帮我讨好我的同事?
还是单纯地觉得她的话很受用?
我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胳膊被谁拄了一下。
“尤医生。”
“嗯?”我抬头。
邵言站在阳光里,带着满身光芒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