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狼河“唔”了一声，说道：“这个嘛……大师兄也是知道的吧？相传，魔尊到各宗门的禁地，盗取宝物？”
“不错。”谢雁冰颔首说道，“我还听说有个和魔尊境界相差无几的魔宫神秘人，是同他一块儿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你吧。”
沈狼河坦然承认道：“是啊……我不光陪魔尊去了禁地，也去了各种秘境，之前回上清山时受的伤，便是在秘境受的。”
谢雁冰的面色冷了下来：“你们偷走那些宝物，还当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大师兄别恼，听我慢慢解释。”沈狼河笑嘻嘻地挠了挠头，向谢雁冰解释道，“我们如果正大光明地去仙门，就算花上重金，也不会有人愿意将那些宝物给我们。所以我们只好出此下策，先借来一用，待幻境之事过后，自会带上厚礼，归还各大宗门。”
“姑且信你，不过幻境之事……”谢雁冰缓缓启齿，问道，“莫非你们取来这些宝器不是为了攻打仙域，而是为了制造意之幻境？但是制造意之幻境，困住仙尊，不就是为了攻打仙域吗？”
沈狼河轻叹了一声，说道：“连大师兄都这么想，难怪现在外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怎么抵御魔域了……”
谢雁冰心说，是个人都会这样想吧。难不成，这用意之幻境缠住仙尊，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沈狼河也不再卖关子了，他看出了谢雁冰的疑惑，解释道：“制造幻境，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制造幻境。毕竟现实中有很多不能说的话，不能做的事，在幻境里却可以。”
人在世间存活，很难说自己可以完全摆脱束缚与阻碍。
就像谢雁冰为了维持自己和上清山的颜面，不得不随时维持着身为大师兄的形象；就像白棠梨为了巩固自己魔宫继承人的位置，宁可去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为道侣；就像沈狼河来到上清山，隐藏修为接近谢雁冰；就像仙尊每日饮酒，常说自己顾不得……
就像百年前，白风为了爱女和魔域的颜面领兵攻打人域京都城，而谢雁冰的爹娘不得不亲手对被白风附身的儿子出手；就像有那么多的修士，为了自己心中的道，前仆后继，不问归期……
更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幻境则脱离了这一切。
就像当初在太守府的幻境里，沈狼河对谢雁冰差点做出那样的事，才让谢雁冰隐隐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像那些清河郡的人，在百年前因幻术而长生，百年后又因幻术而死亡……
幻境是把双刃剑。
能伤人，也能救人。
如何使用，得看拿着它的人。
谢雁冰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他紧紧盯着沈狼河，对他说道：“沈狼河，你知道的，若是我师尊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沈狼河摊开双手，好似这样便能证明自己的无辜。
“这个，大师兄就放心吧。魔尊会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仙尊明白些道理，并非想要伤害他。何况，就算我想要对仙尊动手，魔尊也舍不得啊……”
他眨眨眼，说道，“若是不信的话，大师兄不妨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