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一颗小小的黑痣乖巧,静静的躺在那里。
安景云好像蓦然发现了徐正则不太同平日的一面。
褪去了一点凌厉和刻意伪装的坚强,吝啬露出了让安景云堪堪能品到的,柔软。
其实也并不是所谓刀枪不入的战神,算无遗策的王爷。
安景云看见徐正则这个完完整整的人,有喜怒哀乐,坚强且脆弱。
他也想守护他。
安景云汹涌而出的,有愧责,心疼,无措却坚定,还有缠绕在这些情绪之上的,丝丝缕缕,且绵密的情愫。
他又替徐正则换了衣服,等许化文忙完过来看,说能躺下,安景云就卸了他的冠,把徐正则安放在锦被内。
乌发白衣,沉在屋内柔光阴影里,像一尊静默,肃杀,又温柔的雕像。
安景云定定看了徐正则许久。
他想,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就算破坏世界规则,自己也只能对不起系统,询出真相。
如果你不能好好活着,我的余生又谈何好坏。
安景云也并非没有感受到徐正则对他的欲望。
那是克制压抑,甚是能称得上有些卑微的。
唯余丝丝缕缕于徐正则灵魂深处涌出,属于捕猎者的,带着血性的,征服欲。
安景云不自觉被吸引,一步一步走入狩猎者都早已忘却的陷阱。
回头看时,才知弥足深陷。
安景云想到这个奇妙的比喻,有些酸涩好笑的,心中喃喃。
你现在……要放弃收网了吗?
……
徐正则没有晕多久,约莫一个多时辰,安景云就看见他颤耸的眼皮。
徐正则先是抓到了安景云伸出的手腕,然后才彻底睁开眼睛。
他那狐狸眼现在看来可怜兮兮的,冲着安景云用还绵绵沙哑的嗓音要水喝。
安景云先前心里如何想的,见到徐正则这幅样子悉全都分崩离析了。
徐正则蹭着做起来,那一头顺滑的,略显棕黑的发便搭在他两肩后背,垂下去。
安景云不知为何,觉得这头发也跟他半眯着的眼睛很像,慵懒,且风流。
不过现在看这情形,宝剑烈酒塞外引歌的意气风流是与徐正则沾不上一点儿关系了。
他现在整个人,呈现出略微病态,又尖锐的美。
徐正则接过安景云递来的水,指尖触到他骨节,如同抚摸过一块儿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