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天晚上，他给何思寒发完消息，那边再没了回音，正准备翻身睡觉时，突然听见了一声门响。
然后是有些熟悉的脚步声。
那一瞬间曾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屏息片刻，直到鼻尖传来熟悉的淡淡香水味，他才能笃定，来人真的是江亦洲。
之前曾沅都是早早就睡了的，今天虽然醒着，人却猫在被窝里，所以他妈妈以为他睡着了，才出去让江亦洲进来。
不知怎么，曾沅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他慢慢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江亦洲。
曾沅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然后轻轻搭在他的手上：“这几天，你一直都没走，是不是？”
江亦洲不意他会醒过来顿时有些慌乱，却还是点了点头：“你都还没出院，我怎么放心离开。”
“这些天，你都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才过来陪我？”曾沅慢慢坐起来，声音带着点鼻音。
他点点头。
“傻子。”曾沅眼睛里泛起星星点点的光芒，他抿了抿嘴唇，才轻声道，“……医生说，我脸上的伤可能不会好了。”
“所以你才要我走？”江亦洲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曾沅，我说过我不在乎这个。”江亦洲眉头微微皱起，很认真地看着他。
“连我自己接受起来都很吃力的事情，我不会强求你什么。以前我还能仗着自己的脸劝自己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好，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江亦洲，你让我拿什么去和你站在一起……”
三十五 不是说患难见真情吗
那天晚上何思寒满脑子都是曾沅跟江亦洲的事儿，自然也没睡好。好容易等凌晨时候迷糊睡去，却又好像很快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闭着眼睛在枕头下面摸索了一会，然后胡乱接通：“喂？”
“何先生吗，您之前投放的简历我们已经看到了，您方便约个时间见面吗？”温柔女声有些官方地响起。
何思寒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几天变故太多，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前些时候导师让他们这些快毕业的学生找实习工作，以应对接下来的学习阶段，何思寒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一家设计公司投了简历，没想到居然还有回信。
于是睡意全无，他翻身下床，找了件正式一点的衣服穿上。叮叮当当的声音成功把傅言衡给骚扰起来了：“你又要跑？”
“哪儿啊，我今儿有个面试。”何思寒手忙脚乱地系着扣子，头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