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有个人浑身是血趴伏在地，叫骂着。
季笙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这是苏余，西儒少城主。
从来都是飞扬跋扈的一个人如今像条狗一样趴在这，浑身是血连面容都辨别不清。他叫嚷着咒骂着，怨毒的眼神看向季笙身后。
“呵，哈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我疯了！我早就疯了！可我为什么疯了呢？”
季笙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去。
卫思君身着华服，睁着双异瞳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笑的不可自抑，问他，我为什么疯了呢？
“我为什么疯了呢？”他站起来踢开挡在台阶上的尸体，慢慢走下来。
季笙站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瞧，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黑色的眼里倒映出的是满地的尸体，还有他面前的苏余。
“我怎么知道！”苏余淬了口血沫，“疯子就是疯子，哪来的为什么！”
“我告诉你为什么。”卫思君蹲下来看着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拥有绝对的实力却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我疯了都是你们逼的，是你逼的。”
“什么屁话！”
“你看，我初为魔神便窝在这魔殿里百年，我只想着睡睡觉，然后做做梦，多好。魔境之外的事我一概不管，甚至这些魔族，我要求他们别在外生事。他们多乖，多听话，可你们呢？每日里只想着如何杀了他们，如何杀了我。”
“杀你！杀你是应该的！像你这样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哦，人人得而，诛之。”卫思君点点头。
“后来呢，你们不满足于只在边界窥视，堂而皇之的闯进来杀人。有预谋的，满怀恶意的，甚至闯入了这里，对我说，魔物！跪下受死。可是我怎么能死呢？我才不要死，我多痛苦才活下来。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
“分明是你在魔境内造法阵，那光芒冲天，使九州震颤，如此强大的冲击定然是要图谋不轨。我们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难道要等你领着魔族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吗！”苏余咬牙切齿道。“更何况你之后还率领魔族踏平了化生！”
“哦，先下手为强。”卫思君又点点头，接着道，“我曾说过，你们八城若有谁对我魔族子民动手，便屠了那城。那日人很多我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便随便挑了一个。仔细想想，我大约是在那时候开始疯的吧。”
“我觉得杀人的滋味很畅快，杀的人越多我就越开心。”
“你！”
“我？”卫思君笑起来，又慢慢道，“我这一生最放不下两个人，一个是我娘亲，一个是季笙。而你，你实在是太不走运了，你的父亲日思夜想要吞并归来，你就日思夜想的要占有季笙。你说为了这个我是不是该更疯一点？”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殿外，黄昏已至，火红色的光芒直照大地。
“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头看看苏余，“西儒应该已经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