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此时池勤有些不怀好意。
“放肆!还不快快松开他!”
沈言之见状,立马喝令一句。
池勤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没有完全松开君主。
他颇为疑惑的看着沈言之,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没有半点不妥之处。
得到了喘息的君主,贪淫般的大口喘息着。
此时的他,早已不见昔日君主的威仪。
他衣衫褴褛,虽然身上穿的还是华贵的锦服,但已经被撕扯得捉襟见肘。
在那些破洞的地方,慕煜沨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君主身上的伤痕。
鞭痕,烧灼过的痕迹,以及若隐若现的刀剑伤痕……
琳琅满目,慕煜沨也不知道君主这几日在山涧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时的他,只是低着头,始终没说一句话。
看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慕煜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慕煜沨根本就无法同情面前那衣衫褴褛之人。
但那股恨意也消散了。
“从即刻起,你就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可离开这里半步。”
慕煜沨的声音吸引了君主的注意力。
他那有些呆滞的目光缓缓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随后,便和慕煜沨来了个四目相对。
当君主看见慕煜沨的时候,当即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他立马露出恐惧之色,惨叫一声,想要赶紧从这里逃离出去。
可又因为身子被捆绑着,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他竟然选择藏在了池勤的身后。
在面对慕煜沨的时候,似乎就连方才还对他粗暴无礼池勤都成了可以信赖的人一样。
他趴在地上,将自己的模样也藏了起来。
好像只要他不看慕煜沨的话,慕煜沨也看不见他一样。
这样愚蠢的态度,不像是一个精明的君主能做出来的事。
慕煜沨冷眼睨着趴在地上的君主。
“疯了?”
“疯了,这几天他总是吵吵嚷嚷的,说有人要害他,有人要篡权,整日疯疯癫癫的,直到进入王宫里面的时候,他才安静。”
池勤回了一句。
沈言之没多言,只是用了一种理所应当的目光看了君主一眼。
在他的眼中,君主纯粹就是活该。
总算是将君主给安置好了。
不过这也证明了,君主根本就不是那个躲在黑暗角落里监视自己的人。
而君意也派侍卫在整个王城搜索了几日,也从未见过什么奇怪的身影。
这反而让慕煜沨更心生疑惑。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现在慕煜沨就觉得,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目的,但这种感觉总是让慕煜沨觉得有些不爽。
所幸这天下依旧太平。
转眼间,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此时,正逢盛夏时节。
举国上下都在为同一件事欢庆。
那便是年轻的君主,终于要成婚了。
关于君主成婚的对象,民间一直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千金这么有福气,竟然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百姓们不知道,此时,穿着喜服,盖着西帕,坐在花轿之中的人,正是他们年轻的君主慕煜沨。
慕煜沨坐在花轿之中,心情随着轿子一起颤着。
总算是等到这一刻了。
今天是他和沈言之的大婚之日。
虽然名义上是君主娶妻,其实说成慕煜沨嫁给沈言之才更为恰当。
只不过,他二人权衡了一下,为了保护慕煜沨那君主的颜面。
成婚这件事,流传到民间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只提及成婚之事。
就连和君主成婚的对象,都成了一个迷。
时至今日,他们正式成婚这日,王宫这才正式官宣。
几乎是同一时间,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口的告示栏上都写明了,君主的成婚对象是沈言之。
只不过谁嫁给谁,这件事没有提及。
整个王宫乃至整个天下,都像是在祝福这对新人一样,染成了喜庆的颜色。
慕煜沨的花轿,一直朝着那椒红色的椒房而去。
慕煜沨的心情也越发的紧张。
他真想赶快看看,打扮成新郎官的沈言之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想赶快尝尝入洞房的滋味。
可在上花轿之前,身为奴仆的子莺就像是一个操心的长辈一样。
也不顾主仆的尊卑,反而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慕煜沨上了花轿之后一定要矜持一点。
毕竟是要嫁人了,还是以君主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子莺的仔细叮嘱。
慕煜沨才按捺住自己的躁动的心情。
不然的话,他早就撩起喜帕,从花轿中蹿出来,以百米狂奔的姿势冲向椒房了。
此时,沈言之应该就在椒房之中等着自己了吧?
说来奇怪,那椒房明明离太安殿不远,为什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呢?
慕煜沨等得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一颤一颤的花轿,也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他随手撩起额前的喜帕,顺便撩开了侧边的轿帘,探出眸子往外看去。
可还没看清楚自己现在在哪儿呢,就听见子莺在一旁低声道:“君主!不可以擅自掀开喜帕!快把喜帕盖上!”
“咱们现在在哪儿啊?椒房有这么远?”
慕煜沨还想往外探头,可这个时候,子莺将手伸入轿窗,将慕煜沨的喜帕又盖了下来。
“快到了,君主,您别急!记住奴才的话,一定要矜持啊!君主!”
子莺太了解慕煜沨的为人了,就是因为太了解慕煜沨了,所以子莺忍不住再次叮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