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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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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新同学

白怜骅难得的有点紧张,坐在化妆台前,仍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身体倒是没乱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转个不停。

陶靳坐在旁边那个化妆台,用余光瞟到白怜骅的表情,忍俊不禁道:“小白,你不要那么慌。”

白怜骅故作镇定,呵呵一声:“慌什么,我怎么会慌,我们都练习了这么多遍,还有章云专门做指导,谁能比得上我们!你就安心吧,咱绝对是舞台上最亮眼的,呵呵。”

陶靳知道白怜骅对于这次演出的重视,遂顺着话,温柔道:“对呀,别忘了我们已经练习过多少次了。大家都很努力,一定会呈现出来最完美的舞台效果。”

白怜骅滴溜溜转的眼珠子便停下了,他微微偏过头,看向陶靳:“你也这么觉得的吗。”

陶靳坚定道:“恩!”

白怜骅便吁了一口气,像是把心放下了。

陶靳:“要不要再对一下台词。”

其实两个人的台词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此时陶靳提出来,不过是为了给白怜骅找点事做,缓解他的焦虑。

白怜骅自然看得出陶靳的好意,也不推拒,欣然道:“好啊!”

陶靳很快语气一变,进入到了戏剧中“项轻尘”这个角色,眼中带着一丝哀伤,低声道:“xx……”

白怜骅也哽咽道:“你说了永远不会离开我。”

陶靳:“只要你没有将我忘记,我就永远不曾真正的离开。”

白怜骅还在化妆,自然不能真的哭出来,只能运用语气的变化来展现感情的转折,他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我不允许!”这个永远骄矜、像一只慵懒小猫一般的Omega,忽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的声音沙哑,“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边是之前排练的时候,没有演出来的那一段,项轻尘退出机甲前两人最后的对话;正是这一场戏后,乔xx才真正有了心理上的转变,他从一个依赖别人的“被庇护者”,开始决定为自己的目标而不择手段。

“啪”的一声,化妆室外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白怜骅的情绪被打断,一下子从戏剧中回到了现实,不再与陶靳对戏。

他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化妆室安抚道:“应当没有大事,你先看看妆面。”

白怜骅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恰是端庄中又带着一丝妩媚,眼神却十分坚毅。

又了看自己的眼尾,笑道:“怎么这儿给点了颗痣呢?”

化妆室解释道:“章老师给我们大概画出来了人物的设计图,让我们按设计来上妆,原本您这个角色眼尾就是有颗痣的。”

白怜骅打趣道:“桃子快看!”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颗痣跟你的像不像。”

陶靳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点宠溺回复,“是有点儿像。”

实际上,陶靳根本不觉得哪儿像了;不过是一颗痣而已,天底下有泪痣的人多了去啦。更何况现在他为了饰演项轻尘这个硬汉角色,已经做了比较重的底妆,彻底把那颗痣盖掉了,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相似了。但是为了让白怜骅开心,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说一些违心的话。

白怜骅果然有点兴奋,他是那种非常相信“宿命”“缘分”一说的,浪漫的小Omega,此时有点快乐的跳了起来,跑到陶靳身边,仔仔细细看了人一圈,总结道:“化完妆以后,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你啊。”

化妆师与陶靳:“……”

陶靳本来就是野兽派的Omega,生就浓眉大眼,坚毅帅气,与白怜骅完全不是一胚子的。更别提此时为了戏剧饰演,更是画得像个硬汉猛男,两人对视一眼,都搞不懂白怜骅到底怎么产生了这样的联想;白怜骅却兀自乐呵了一阵,好歹不再为即将演出的戏剧紧张了,也算一桩好事。

陶靳便不再想太多,纵容的朝白怜骅笑了笑,跟化妆师道完谢,便揽着人往外走。

白怜骅:“今天可热闹了,据说有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来。”

陶靳对此没什么兴趣,但也耐心与白怜骅闲聊着:“是吗?”

白怜骅:“真的,这场新生晚会本来就是给传说中的,那个人造势嘛。自然也得请点厉害的人来,这叫排面。”

陶靳哭笑不得,“到底也与我们无关。”

白怜骅:“怎么无关了,会来很多帅帅的alpha呢。”

陶靳打趣道:“有人该哭了哦。”

提到章云,白怜骅的眉眼柔和了一点,但依旧傲娇道:“哼,他嘛,勉勉强强也还过得去,但是不妨碍我继续看帅哥!”

陶靳:“章云可是演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他都能给你变出来,你还不满足呢?”

不知道戳到了哪个点,白怜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小声道:“哎呀,你说些什么呢。”

陶靳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思想滑坡,原地飙车了,倒也不戏弄人家,主动转移话题:“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人是alpha还是Omega呢。”

白怜骅:“也可能是beta呀,不过,据说是个很特别的alpha。”

陶靳:“能有多特别……”

两人说说笑笑,从化妆室走到了舞台出口,趴在门边往外看,就见外头一阵喧闹,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个矮矮的男孩儿走了进来。

白怜骅惊呼道:“哎呀!”

陶靳:“……”

白怜骅:“运气真好,这就叫我们遇上了,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吧,在学校里也带这么多保镖,太招摇了。想必是个家世显赫的Omega啊。那些传言都不可信,我还以为真会是个帅哥alpha呢。”

陶靳:“……”

白怜骅:“桃子你怎么不说话。”

陶靳:“……”

陶靳一脸难以言喻,略微拍了拍白怜骅,示意他让开点,然后更加用力的看向门口,几乎瞪大了眼睛。

白怜骅终于发现问题了,惊讶道:“你认识他?”

陶靳艰难道:“应该、应该算认识吧。”

白怜骅:“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有钱人的啊!”

陶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这身量,这不可一世的步伐,这拽拽的脸,不就是那个从小长不大的alpha,跟他在机甲游戏中认识然后面基的小王吗!

要说起来,不是小王邀请他去地下机甲搏击场,他也许就不会认识项煜了。小王是他们的红娘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努力粗长了一点点,订阅是不是不止5玉佩【骄傲挺胸

54 第54章-吸睛王

陶靳与白怜骅对视一眼,彼此都是难以置信。陶靳回忆起初见当天小王的表现,最后总结道:“就是他。他是个alpha。”

白怜骅:“倒是真特别。”虽然这么说,他的眼神里却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有一点儿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又道:“到时候你给我介绍一下啊,我还挺想跟他玩儿的。”

这让陶靳松了一口气。

虽然与小王在现实生活仅有匆匆一面接触,他对这个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内心柔软的alpha依旧很有好感;小王与他就像“同类”,他是打破常规的Omega,小王是打破常规的alpha,两人都因为自己的独特而收到过不少异样的眼光。

小王也因此有些自卑,这令陶靳有些物伤其类的悲伤。

陶靳:“他人挺好的,你对他好一点儿。”

陶靳很少说这样的话,白怜骅挑了下眉,到底没说什么,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怜骅:“你放心吧。”白怜骅人并不坏,更何况陶靳已经嘱咐过了。

陶靳便送了气,两人又探头探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喧哗声渐渐散去。

热闹没了,白怜骅只好拉着陶靳,又回了化妆室,两人对着镜子,装模作样捯饬了一阵彼此,又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白怜骅惊喜道:“这一定是来了个帅哥嘉宾。”

那雀跃十分真切,连陶靳都感受到了他的快乐。陶靳便像个慈母一般,温柔道:“再出去看看?”

白怜骅可不就在等着他这句话呢。

白怜骅矜持道:“嗯。”便垫着脚往门口跑;戏剧开场之前,两个演员的扮相不能被观众知道,不然还有什么观剧的惊喜感呢?是以两人只能一直龟缩在后台,陶靳倒是耐得住寂寞,但白怜骅可不就憋坏了嘛。难得有热闹可以看一看,也怪不得人开心了。

白怜骅跑着跑着,还不忘了回来拉住陶靳的手,两人你挎着我、我挎着你,朝那入口去,隔得越近,声音听得越是清晰,Omega们的尖叫声、alpha们带着点小小不满的吁气声,那架势,比之前小王入场时的动静还要大得多;

却见白怜骅惊喜的笑脸瞬间冻结,嘴角拉了下来,跺着脚,嚷道:“怎么是这个碍眼的玩意儿!”

陶靳:“怎么啦?是谁?”说着便从白怜骅身后走过来,他身量高,一手揽着白怜骅,就像把人抱在了怀里,两人挨在一起,从门缝里朝外瞅,却见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alpha,独自一人走进了戏剧厅。

那人穿一身修身黑西装,身上的肌肉匀称而健美,透露出着薄薄一层布料难以掩盖的危险与性感。但与这种野兽气质不符的是,他竟带了双白手套,骨节分明的有力大掌隐藏在丝绸之下,左手手心还执一根镂空文明杖,作标准的绅士打扮。

似乎是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他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今日将头发全部梳于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两道剑眉之下,是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但被他专注看着的时候,那双狠戾的眸子却仿佛在发光,几乎令人当场就要醉在他的眼神里。

除了项煜,帝国还有哪个alpha拥有这般气场?即便是皇帝也没有他这样的吸引力;项煜没拿文明杖的那只手微微朝空中扬了扬,继而露出个带着点痞气的笑容,Omega们的尖叫简直要把屋顶掀掉,好在这里本来就是剧院,隔音措施做得很好,不然照这分贝,林芝警察都得闻风出动。

就连在旁边吁气的alpha也不得不承认:太帅了,项煜简直太帅了!今天的他没有穿军装,一身西服绅士扮相,却遮不住他骨子里的野性,反差力十足的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给人带来的却是更强力的视觉冲击;

谁能拒绝得了这样的项煜呢?

就连曾今拒绝了项煜的陶靳,今天也看呆了。白怜骅见他愣愣的一句话不说,有些生气的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不是吧,你这就动摇了?”

陶靳迷迷糊糊的“嗯,嗯?”了两声,压根不知道白怜骅在说什么,项煜就像分海的摩西,他走到哪儿,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来,几乎就像天神降临。

太迷人了,太迷人了。

陶靳本来就是项煜的小粉丝,如此这般,简直维持不了自己的理智,白怜骅只好伸出食中二指,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好友,等陶靳传来一声痛呼,这才满意道:“你给老娘清醒点!”

陶靳:“……”

陶靳脸微微泛红,咽了下唾沫,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白怜骅:“这有什么奇怪的,项煜这种身份的人,在林芝谁办宴会不想请他啊。”

陶靳喃喃道:“……也是。”

白怜骅:“不过他真的来了,这倒是很稀奇,给他递帖子的人多了去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学校的迎新宴会,怎么请到谱儿这么大的项将军的?”

陶靳的心扑通、扑通猛地跳了两下;仿佛有个细小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盘旋:是因为我吗?

项煜是因为我来的吗?

陶靳甚至有点儿不敢想了。

作者有话说:

老项今天霸道了!

55 第55章-因缘劫

项煜无视众人的欢呼声,闲庭信步,慢慢踱到观众席上坐好了。

他坐在第一排。

不知道是不是陶靳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危险的alpha透过门缝,朝后台望了一眼。

……怎么可能……戏剧后台的大门是掩着的,从外面看起来就跟彻底关上了一般,只有里面的陶靳和白怜骅知道其实门没压严实,两人得以从缝隙里朝出看。

项煜又怎么可能知道?如果没有猜错,他还是第一次来林芝大的校园剧院……

陶靳吁了口气,告诉自己是认错了;但那被狮子盯上一般的感觉却如影随形,他难得紧张了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白怜骅还以为他是在紧张接下来的演出,好心劝慰道:“怎么就要出场反而害怕了,没事的,你看我现在都没感觉了,你说得对,我们准备得很好,不会出意外的。”

陶靳按捺住心中的悸动,点了下头,两人相视一笑,最后一次整理身上的服装。

再过五分钟,戏剧便开始了。

陶靳将项煜与小王抛之脑后,专心回忆起剧本,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那个有点害羞与怯意的Omega陶靳,而是无所畏惧的人生赢家alpha项轻尘。

他的眸子里闪动着自信而沉着的光,伸出一手,彬彬有礼道:“来吧,小景。”

白怜骅也被他的情绪所调动,像只欢快的百灵鸟一般,钻进了他的臂弯里,双手搂着陶靳有力的臂膀,甜蜜的伴着他一同朝幕布走去。

主持人已经在台前报幕,剧院里的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唯有舞台上打着光,陶靳从猩红的幕布中走出,与台下首排的项煜双目相接,项煜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愕。

现在的陶靳,已经彻底换了个人!

紧接着,项煜的神情变成了浅浅的赞赏;即便这种感情来的是那样的浅而淡,也依旧鼓舞了陶靳,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沉浸到演出中去。

“项轻尘”与“乔景深”并排在舞台上坐下,大大的影子与小小的影子交错在一起,仿佛在黑暗中接吻。

小小的乔景深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脑袋放在项轻尘的肩膀上,嘟囔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项轻尘的眼里含着笑意,“待会儿给你一个小惊喜。”

乔景深瘪着嘴巴:“这荒郊野外的,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没有。等下天都要黑了,到底要干嘛吗,你难得有空陪我……”

他像只矜贵的猫儿一般抱怨着,倒是没嫌这破地儿脏,大抵是项轻尘服侍得尽心尽力,把自己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给乔景深这娇气小公主垫在地上,这时候倒是不讲究什么“帝国的荣誉”了。

外套上带着项轻尘的独特味道,很好闻,不知觉中也抚慰了乔景深的心,他晃了晃脚丫子,又带着点期待:“还得等多久才能看到惊喜啊。”

项轻尘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等天完全黑。”

乔景深:“那还要等多久……”

项轻尘:“很快了,我给你变个魔法吧。”

乔景深娇嗔了一下:“你能变什么魔法。”那语气里没有责怪,多的倒是亲昵,项轻尘便笑了,他从身后虚虚一抓,手心里便多了一只金色的雀形戒指。

继而递到了身边的Omega手里。

乔景深作为乔家备受宠爱的小Omega,见多了珠宝,这戒指虽然好看,但也没有太出奇,但因着是自己心爱的alpha送的,也拉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双手捧在手心里。

项轻尘道:“喜欢吗?”

乔景深带着点小孩子的娇憨:“你要跟我结婚啦?”

项轻尘哭笑不得道:“你才多大……”

乔景深便把嘴撅了起来。两手捧着那戒指,像是有点愤愤不平,却见天幕彻底黑了下来,项轻尘神秘一笑,朝虚空中喊了一声:“破军。”

乔景深拢着的双手开始散发金光,吓得他两腿并拢,双手外伸,像是想把那戒指丢掉,又因为是项轻尘送的,一时间又有一些舍不得,很是进退两难。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项哥哥,这是什么!

项轻尘的眼神里有点哭笑不得的宠溺,摸了摸乔景深的头,没再继续吓唬他,将那枚戒指接了过来,虚空中渐渐凝聚出一只燃烧的雀鸟,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那鸟扶摇直上,越飞越高,像一枚烟花一般穿越了云层,又飞回了两人眼前,终于凝聚成实体——一座高大的钢铁巨人模样。

这是帝国最先进的机甲,也是首批接近智慧生命的仿智能机甲,他人性化的伸出一只钢铁手臂,揽于身前,朝乔景深鞠了一躬。

“您好。”机甲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我是破军。”

饶是金子养大的乔景深,也在这一刻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呼:“哇……”

项轻尘便笑了,他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这回乔景深回答得毫不犹豫,他大喊道:“喜欢!”

项轻尘牵起自己的小Omega,带他走进破军内部,除却驾驶座,还专门修了一只偏小的座椅。

项轻尘俊脸微红,朝乔景深解释:“军部最先研发的……我完成了上面任务,对这部机甲有一些小小的话语权。”

这“小小的话语权”完全可以用来要求一些更加实用的东西,如最新的装载武器、超粒子芯片,但项轻尘却像所有首次见到爱的毛头小子一般,仅仅要求为破军搭载了一个减震功能极强的伴侣座椅。

乔景深咯咯的笑了,抱着他的脖子,朝人脸蛋上猛亲一口,项轻尘便觉得值得了。

这个夜晚,项轻尘像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少年一般,载着乔景深漫山遍野的跑,两人在墨黑的夜空中遨游,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到天快亮的时候,项轻尘甚至操纵破军冲破了云层,带乔景深最近距离看了那浪漫的霞光。

乔景深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便是对他最好的奖赏。

项轻尘:“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常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尽量抽出空来。”

乔景深有点落寞,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他亲了一口项轻尘的脸颊,大声说:“谢谢你!”又跳下座椅,摸了摸冰冷的操纵台,用更大的声音说:“也谢谢你,破军!”

项轻尘有点好笑:“破军虽然很聪明,但也只不过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

乔景深瞪了他一眼,“要你管!”项轻尘便如同一头听话的大狼狗一般,不吭声了。

5d舞台效果搭配陶靳与白怜骅出色的演出,将这一段青涩的爱恋展现得淋漓尽致;台下不少小情侣已经不知不觉抱紧了彼此,眼里满是对对方的爱意,唯有项煜坐在前排,面色发白,竟有些微微的凝重。

舞台上的故事还在继续,几幕甜蜜的情节过后,便来到了最终的、也是最残忍的虐心环节;项轻尘的实力越来越强,在军部话语权越来越高,民众中的声望甚至超越了皇室;帝国皇室最终按捺不住,联合星盗,策划了惊天阴谋,誓要将项轻尘当场剿灭。

为了保全乔景深,项轻尘主动脱出机甲,从空中纵身越下,还未落地,便被万千激光射线打成了筛子。

而乔景深则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以精神力攻击了在场的所有alpha——这是他,一只娇滴滴的笼中金丝雀,第一次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白光包裹了在场的所有东西,除却那些alpha,还有破军。

当乔景深脱力栽倒在地上之时,破军橙黄色的双目熄灭,像是完全失去了反应;却在下一秒,重新燃起了莹白色的光——他再次化作耀眼的大鸟,“啾啾”的发出清脆的鸣叫声,自空中飞落,盘旋在乔景深身边,以鸟喙啄了啄他苍白的脸颊。

没有反应。

继而破军又再次幻化成巨大的机甲,笨手笨脚的将乔景深捧入了掌心,朝远处飞去。

下面的观众议论纷纷:“天呐,项轻尘竟然死了,怎么可能啊。”

“我刚嗑上他们这对猛男x金丝雀的cp,竟然就BE了……”

“小乔其实也不是金丝雀好吗,他只是之前习惯了依赖别人,没见最后那些alpha,全是小乔一人打败的。”

“要是小乔早点觉醒就好了,项轻尘这不是白死了吗……”

“别这么说了,小乔自己肯定已经很悔恨了,毕竟那是他的爱人啊。”

“只有我觉得破军不太对吗?他只是一个仿智能机甲,有操纵权限的项轻尘死了,乔景深昏迷失去意识,他为什么会自主行动?”

“细思极恐……”

坐在最前排的项煜却一言未发,只怔怔的看着台上的陶靳,仿佛失去了意识。

戏剧到这里便结束了,用章云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局”,到底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全看观众自己心里怎么去想。演完全剧,陶靳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拉着白怜骅,两人站在舞台中央,一起朝观众鞠躬。

舞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台戏剧,特效到位、道具逼真、演技真实,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两个大学生在学校里演出的戏剧;陶靳听着台下的掌声,心跳越来越快,有欣喜,有释然,也有余韵未消的、剧中人物的悲伤。

他微微抬起眼睛,去瞟坐在第一排的项煜,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却意外的发现,项煜的额头中央竟然出现了一颗突兀的红点,对这种东西熟悉,要是放在原来,简直令陶靳难以置信,但与项煜出生入死几次,他已经对这索命的嫣红不再陌生。

陶靳惊愕的看着呆呆的项煜,项煜的眼神依旧停留在舞台上,却失去了焦距,仿佛一座没有灵魂的木偶;陶靳还没有理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身体却提前一步动了起来,他不顾自己正在舞台上、不顾剧院里还有很多学生与嘉宾,飞奔下台,只扑观众席而去。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项煜。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是真的粗长,觉得自己有一米八,这样的我是不是可以收获一点点海星评论鸭【(?ω?)

56 第56章-斩情丝

从幕布拉开的那一瞬间起,项煜的心跳便异常起来,身体素质超于常人的他,心率其实比普通没有太多运动基础的alpha都要慢,但在这静坐的状态下,他的心率竟然一瞬间突破了120。

项煜左手按住突突跳动的血管,带着点惊疑,环顾四周,仔细的察了剧院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奇怪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但随着舞台上剧情的展开,项煜身上的异常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心跳:在舞台上幻化成巨鸟的破军出现一刹那,他的脑海涌入了无数记忆碎片,他仿佛清晰、自然的感受到了项轻尘的所有感情:对乔景深的珍视,对部下夹杂着威严的疼惜,对家人的尊敬;

万千生活碎片化作一道道光影,交错着在他眼前浮现,项轻尘短暂却幸福的前半生,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播放,最终定格在了他饮恨身死的那一刹那。

他的表情不变,按在沙发座椅上的手却微微颤抖,他在短暂的一个舞台剧的瞬间,亲历了项轻尘的一生——没有人能解释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项煜也不能;

但他却敏锐的感受到:这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发生在舞台上的故事。那些记忆碎片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在对他说:醒醒吧,醒醒吧,你就是项轻尘。

如果他就是项轻尘……那……乔景深……不就是乔锦吗?

一样的青梅竹马,一样的出生于项家、乔家两大权贵之家;姓乔的小公子,一样仿佛被看不见的命运大手所推动,毫不犹豫的爱上了项家的小狼。

而他、而他,而他……却只不过把乔锦当做一个放烟雾弹的工具,甚至于几天前,他还推开了主动向他求爱的乔锦,就像推开一文不值的垃圾,转而去救援陶靳。

他从来没有对乔锦心动过,甚至从来没有珍惜过乔锦,一切的的和睦,都不过是虚伪的奉迎,即便乔锦这个冷艳美人对他掏心掏肺,甚至自降姿态来取悦他。

项轻尘的感情与项煜的感情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项煜头痛欲裂,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陶靳,又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乔锦。

这令他深陷于自责与迷茫之中,甚至忘却了对周围环境的关注;

那道索命的射线在他的额间凝结,破空而来,直冲怔楞的项煜而去!

然而陶靳来得比射线更快、他几乎是连跑带爬的,彻底突破了Omega的身体极限,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速度来到了项煜身边,纵身飞扑将他的脑袋抱紧了怀里,又意识到如果顺势扑向椅背,后座的无辜的学生将被殃及,遂咬牙挺直上半身,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盾牌,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枪!

刺啦一声,射线灼烧皮肉的焦臭味将项煜惊醒,陶靳肩头开了个大头,血呼啦啦的涌了出来,陶靳闷哼一声,舞台上呆立着的白怜骅终于回过神来,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

项煜:“……!”

此时此刻,他来不及再在小情小爱里沉沦,几乎是一瞬间便清明了眼神,反客为主,单臂压住陶靳的动脉,将其按在座椅上,护在身下。

“破军。”他的声音沉着、冷静,呼唤着自己的智能助手,“召集卫队、医疗队,扫描整个剧院,检索热武器。”

继而在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中,单手撕开了自己的西装,以牙齿衔着布料,配合两指,为陶靳做了一个简易的急救包扎。

“遵命。”破军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剧院中响起,那本该冰冷的声音,却现出了一丝温柔的味道,“请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跑,拉开座椅挡板,依次俯身钻入座位下暂时避险,救援人员已经在路上,请保持冷静,我会照看你们。”

原本像无头苍蝇一般慌乱的学生们听到破军的声音,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是破军!将军在这儿!”

“别乱跑了,按将军说的做!”

项煜在帝国已经成了某种精神的化身,他就是安全的代名词,只凭一个人就让在场的学生不再惊恐;即便是林芝警察大队全队出动,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也怪不得皇室会对这样的项煜心生忌惮了。

在安抚学生的同时,破军亦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将军的亲卫队与医疗队,再通知了林芝警局;继而开始对剧场进行全面的扫描。

项煜则单手揽着陶靳的脖子,低声道:“没事的,不要害怕,医疗队马上就会到,进了医疗舱就好了。”

陶靳压抑着疼痛,断断续续的喘息了两声,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人。他小声说:“你刚刚怎么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太危险了。”

项煜:“……”

项煜刚将项轻尘那些破事儿短暂忘记,又被陶靳提醒,看向自己身下人的脸免不了带上一丝复杂。

他刚刚确定自己的感情:确定自己喜欢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内心却十分细腻的Omega。他甚至觉得是上天的缘分,让他对这个有点傻傻的小熊产生了一种天然的信任:没准他们上辈子就是一对呢,项煜想。

现在看来,上辈子和他一对,这辈子也与他纠缠不清的,却是乔景深,而不是陶靳。

上辈子,可没有一个姓陶的Omega,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项煜是一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责任心很重的alpha。

他剿灭星盗,保护市民,因为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哪怕展现出来过强的实力、被皇室忌惮,他也不愿意停下步伐;

他流连于花丛,是公认的花花公子,从来不跟任何一个Omega保持亲密关系,却因为失控标记了陶靳,而心甘情愿的与他结婚——即便是契约婚姻;在争吵未发生的时候,他每周也都按时的为陶靳输送着他需要的alpha信息素。

相应的,没有拥有“项轻尘”的回忆之时,乔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一旦想起来这一段往事,即便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也不可避免的对乔锦产生了一种责任感。

他看了一眼陶靳,陶靳因为失血以及疼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正在低声喘息着。

项煜低下头去,陶靳没有躲避,两人一时间隔得很近、很近,周围是惊慌的议论,剧院里还埋伏着危险的杀手,两人却以这一一种亲密的姿势贴在一起很久,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项煜打破了沉默,他喊了一声:“陶靳。”

陶靳的心跳微微加速,他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抗拒,只是轻轻的,用余光瞟了一眼项煜,却看到他的眼神微微闪烁,里面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陶靳不知道怎么的,心忽然变沉了,他轻轻说:“什么事?”

项煜舔了一下嘴唇,像是苦笑一般。

“你说的,离婚的事……”他的声音像从雾里传来,“过两天,咱们去办了吧。”

作者有话说:

啊啊,我终于写到这里了!从一开始就在做铺垫,应该算有迹可循吧

前面那些根本不算真的狗血,根本不算真的虐,从这里开始,真的狗血要来啦,真的虐要来啦,嘻嘻嘻嘻嘻嘻【顶锅盖跑走

稍微剧透一下:

1.戏剧的确是项煜和某人的前世故事

2.章云的身份有两面,而且他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是超乎于人的概念

3.某人不是乔锦

4.某人当然是我们桃啦!至于为什么我们桃这一世姓陶,为什么和项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变成了乔锦,为什么桃从一个娇滴滴Omega变成了肌肉芭比,项煜错把乔锦认成了自己前世的爱人,三个人又会发生什么一团乱麻的纠葛,狗血泼天的误会,反派又会怎么作妖,且听后文分解

5.伏笔有点拖沓,谢谢大家的耐心

57 第57章-不讲理

项煜的卫队来得很快,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医疗队,为首的便是乔锦。

这也是为什么项煜之前明明不爱乔锦,也乐得与他保持亲密关系;医生就像战士的血包,没有血包的人怎么能放开手对敌呢?与之相对的,有了可靠的医者做辅助,战士们往往能发挥出比自己实力更大的潜能。

卫队迅速控场,排查了整个剧院,除了学生和受邀的嘉宾,没有陌生人。在场的每一个都在邀请名单上登记在册,而剧场后台二楼堆放杂物的地方,散落着一把激光器,上面没有指纹。

又是一桩悬案;项煜只能安排卫队,将在场的人员挨个排插,做测谎登记,因为一开始的惊慌踩踏受伤的则统一送至医疗队接受治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项煜把陶靳做治疗拦在身后,没有交给乔锦治疗,只问:“医疗舱在哪儿?”

乔锦对陶靳的敌意更加明显,甚至不再掩饰了;也许是那天被项煜召去又毫不留情的赶走刺激了他,更别提项煜让他走是因为要去救陶靳。

他冷冷的睨了陶靳一眼,“这点伤,用什么医疗舱?”

实际上陶靳的肩膀被激光射穿了一个大洞,对于身体较弱的Omega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伤了,没有及时接受药物治疗,陶靳全靠理智在坚持,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哀嚎,只低声喘息着,闻言脸有点白,抬头看了眼项煜。

项煜此时对乔锦已经凶不起来了,前世乔景深对项轻尘的深情大家都可以感受到,即便这一世他已经成了乔锦……但陶靳也是为了救他而受伤,这只无辜的小熊,误入了危险的森林,还爱上了一位猎人。

他们本不该相遇,也不该相爱。

项煜的心十分割裂,一边,是与陶靳朝夕相处感受到的温暖与爱意;一边,是陌生但深沉的、前世的责任感与眷恋。

他只好叹了口气,对乔锦说:“他是为了救我。”

乔锦正想反驳:救你怎么了,就是因为救你才更教人生气呢;项煜却已经把陶靳打横抱起,随意找了位小护士询问,继而将陶靳放进了救援悬浮车内的医疗舱。

陶靳缓缓坐进布满药液的蛋形医疗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依旧令他难以抑制的颤抖,除却对幽闭空间的恐惧、对疼痛的压抑,还有一些别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他原本是打算彻底离开的!

甚至觉得不肯放手的项煜有点儿傻,又有点儿烦。

但为什么,当项煜允诺了他的离去,不再纠缠,不再挽回,他的心却仿佛像缺失了一块,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了。说不上悲痛,却是比浅层伤感更令人难受的空虚与迷茫。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搭在了项煜的手臂上,没有说话,却以一种湿漉漉的眼神,无声的望着眼前的alpha。

项煜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无助与挽留。

两人对视片刻,项煜的眼眶也微微热了起来,他用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擦了一下鼻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我们总归是要分开的。”

潜台词是:不若从现在开始就保持距离吧。

陶靳的指尖颤抖得更厉害了,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假装听不懂项煜的意思,试探着、固执的、勾了一下项煜的小拇指。

项煜:“……”

项煜双目发红,这是他前半生中,第一次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太操蛋了,太操蛋了。为什么上辈子的事情要让他再想起来呢?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来得异常而刻意,更令他觉得此事不简单;不管为了什么,他此刻都必须守候在他的“乔景深”身边,小心翼翼,等待反击。更该像骑士一般,继续保护着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记忆交错那一瞬间,项煜的思维便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项轻尘感情的影响。

这样,陶靳的立场便会十分尴尬。从另一种角度来说,项煜也依旧保持着那股子大alpha主义,想要以最蛮横、最简单的方式,让这个给自己带来过心动的小熊,远离危机。

陶靳说得没错……

一切都是因为他。

只要陶靳一刻还在他身边,这只笨拙但温柔的小熊,便会不断的受伤,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

也许,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项煜也开始颤抖,他虚虚的,以尾指勾住了陶靳试探的手。

陶靳明显一惊,但紧接着,脸上便下意识绽放出笑容,只是这笑容还没完全打开,便听到了项煜接下来的话。

他的语气是难得的温柔:“陶靳。”

陶靳有点抗拒,本能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不会是他想要的;但他没有办法阻止项煜。

项煜接着道:“你是个好人,跟你在一起,总是不自觉地很开心,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全看在眼里。一开始,没想到我们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陶靳的眼里渐渐蒙起一层水雾,他呆呆的,看着项煜一张一合的嘴唇,项煜说:“离开我,你会活得更好,我不值得你喜欢。我不是个好人,我坏得很,你知道吗?他们喜欢我,因为他们不了解我。可是你不一样。”

陶靳来不及说:不是这样的;项煜便放开了他的手指。

并以一种隐忍的眼神,短暂又留恋的看了陶靳一眼,“对不起。”

继而按住医疗舱的盖子,启动了修复程序,蛋形的医疗舱缓缓的合拢,将陶靳与项煜完全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等陶靳彻底被封入药液,他才从令人失神的悲伤中反应过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啊——!”

医疗舱的隔音效果很好,项煜站在旁边,听不到陶靳痛苦的哀嚎,可心脏却没有来由的收紧了一下,仿佛有人狠狠的、朝着他最柔软的地方打了一拳。

紧接着,医疗舱微微的震动起来,项煜粗粝的大掌贴在医疗舱的盖子上,感受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他知道,这是陶靳的呼唤,一声又一声;可是这一次,项煜没有再用指关节轻叩舱壁,给予陶靳回应。

他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沉默的感受着,一言不发;直到医疗舱的修复程序将要逐渐变成绿色,完成治疗的前一刻,他才抽回手,离开了这里。

他走了;正如一开始强势又蛮不讲理的进入了陶靳的世界,他离去的时候也这么粗鲁、独裁且不讲道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换榜之时,我打开架空区折叠内页一看:竟然没有找到我!然后就开始狂喜:难道我上首页了??再找一圈没找到,点开消息,原来这周连内页都不配有只有折叠书架_(:з」∠)_

所谓心情大起大落就是如此……

好在这篇文虽然没有什么人看,但是每天都有好几个小天使给我留言,让我不再单机,谢谢大家的陪伴,感恩!每一条我都会认真看的!有时候没有马上回复是太忙了,隔几天我会一次性全部回复的2333

PS:明后两天休假一下不更~

58 第58章-小挑衅

乔锦看了眼项煜,没带好气的,问,“还知道回来?现场这么多事要处理,就差一个主心骨,你却去陪着一个Omega。人都进了医疗舱了,还能有什么事?矫情。”

项煜没什么表情,只冷静道:“他是为我受的伤。”

乔锦:“哟——!又来了!一次两次的,为你受的伤,你就得这么鞍前马后的?上次为你受伤,直接跟人把结婚证领了,这次准备开个什么证?”

项煜一阵反感,这一世的乔锦实在是与记忆中的乔景深差别太大了;前世的乔景深就是个娇滴滴的小洋娃娃,从小被捧着长大,没多大能耐,但很温柔。不骄不躁。也从来不用这样刻薄的语气说话。

但是项煜自认为也没有资格说乔锦。前世的项轻尘还是个专一得不行的好男人呢!虽然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不能频繁的陪伴乔景深,但是一有假期就会出现在他身边。更是保持彻底的洁净关系,话都不跟别的Omega多说一句。

而现在的自己,却是花丛中飞舞的花花公子,叶叶都沾身。

他苦笑了一下,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思,“离婚证。”

乔锦:“?”

乔锦也露出惊讶神色:“你要跟那泥腿子离婚?”继而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甚至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了,“那可太好了!”

项煜瞧着眼前这个Omega,心里忽然一阵空虚,他弄不清这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止不住的迷茫。他甚至想:这样的感情有意义吗?

前世再怎么说也只是前世。他们也许曾今相爱过,刻骨铭心,彼此相依;但在这一世,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咖与欲擒故纵的拙劣猎人一般的关系:他知道乔锦一直在端着,等他主动上钩,而他毫无动力——在记忆复苏之前。

甚至在记忆复苏之后,他对乔锦也没有什么“爱情”,但惯有的责任感却延续了两辈子,不管怎么样,乔锦在他的心中地位确实与原来不一样了。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他。

至于爱情……

他觉得前世的事儿,还是没有必要让乔景深知道了。他不想与这个Omega“再续前缘”,至少现在不想。

不是因为时机不合适,而是因为人……

如果陶靳是乔锦,那一切会不会发生改变?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的那一瞬间,陶靳的脸便自然而然的、从项煜眼前一闪而过,他的思维忍不住飘忽了一下;陶靳现在在做什么呢?应该已经从医疗舱里出来了。发现自己不在了,也许会很难过吧。罢了,不必再想,让他离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木已成舟。

但项煜又始终忍不住去想,陶靳会哭吗?大概是会的,他那么喜欢哭,跟外表一点都不相像。哭起来也丑丑的。

乔锦:“你笑什么?”乔锦的表情带着点儿复杂的怪异。

自己因为觊觎已久的alpha离婚了而高兴,笑一笑也很正常。可项煜怎么也笑了?离婚还笑?

哦,看来,那个叫陶靳的卑贱Omega也不过如此。

乔锦对陶靳更加轻蔑了。

项煜听到乔锦的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还是因为想到陶靳委屈的模样而笑的。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乔锦,兀自调出破军,开始安排将通过了测谎审查的学生逐一撤离。

在监控器里,他又一次看到了不断浮现在自己心头的那个身影。项煜表情严肃,心却又一次飘忽了,他想:好在实现通知了白怜骅。陶靳的这个朋友还是不错的,有他陪着,怎么说都会好一点。

镜头里的白怜骅搀扶着陶靳,满脸愤懑,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

……大概是在骂我吧,项煜想。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想仔细看看陶靳的脸,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白怜骅的alpha男友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身侧,他虽然没有将军高,但身材在alpha中也算出众,此时在征得了自家小媳妇白怜骅的同意之后,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了陶靳的肩膀上。

陶靳对着这对友好的夫夫露出了一个感动的笑,只是心情压抑,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一丝勉强。好在有白怜骅与他的冷面保镖在,不然魂不守舍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一团混乱的人流中逃脱。

白怜骅帮了他太多次,这份恩情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明明是很温馨的场面,项煜看在眼里,心里却无端的升起了一丝酸意。这个alpha算什么东西?他隐约记得名字,好像叫章云,是个还算有名气的演员……其实也只是很礼貌的给陶靳披个衣服,甚至他的媳妇儿白怜骅就站在一旁,章云还提前征求了自家媳妇儿的同意;这动作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暧昧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项煜就是不爽!

甚至于监控这头的他都已经隐隐的开始磨起了牙。

而那边的章云给人披好衣服以后则再一次以自己的身体将陶、白二人遮了个严严实实,项煜连陶靳的发顶都看不着了。

项煜:“……”

这哥们儿真的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三人越走越远,眼看着就要离开剧院,彻底走出监控探头的监视范围;章云一手按在陶靳肩上,像个彬彬有礼的大哥哥,人却突然转过身来,空余的那只手竖着大拇指,朝空中随意一扬。

项煜:“……?”

如果这一下还能用“巧合”来解释,下一幕章云的举动就让项煜彻底确认:这个alpha了解剧场摄像头的位置,甚至于他还知道,自己现在、或是以后,一定会查看这一段影响资料。

他竖起的大拇指陡然朝下,对着镜头、确切来说是镜头后的项煜,比了个嘲讽的手势,继而扯出个痞气十足的笑,长臂半伸,带着陶靳与白怜骅走出了剧院,彻底消失在了监控画面之中。

项煜:“……”

项煜的脸迅速的冷了下来。

章云……这个名字,这下算是彻底被项煜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收到好多评论,谢谢小天使们鼓励,我会加油滴!

59 第59章-离别信

陶靳又被白怜骅接回了家,经过医疗舱治疗,陶靳的肩膀已经光洁如新,一点也看不出曾今穿了一个大孔。但精神上的刺激还在,就连白怜骅,都心有余悸的把陶靳按在沙发上,小嘴叭叭个不停,活灵活现的描述了一番当时的惊险给白妈妈听。

听得白妈妈唉声叹气,时而皱眉,时而流泪,最后总结道:“项煜真不是个东西,从前看错他了!”

陶靳张了张嘴,下意识要为项煜辩解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到底还是将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来。他的沉默在白怜骅一干人等眼里就是悲伤到了极致,一群人面面相觑,急忙转变话题,打着哈哈,陶靳也配合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两日以后,陶靳收到了一封信,项家寄来的,通知他下周日去民政局打离婚证。

陶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项煜甚至连星信都不愿意给他发了,一切都按公事公办的态度来,约人都寄信函。真叫人哭笑不得又心生愁绪。

白怜骅是彻底炸了:“什么玩意啊这家伙,拽成这样,给他脸了,是个将军就了不起吗?”

陶靳静静的将信翻到最后,项煜还细心备注了“离婚后”的一应事项,建立了完全标记的AO伴侣,离婚是个老大难的问题,最彻底的就是将Omega腺体切除,把二人的联系斩断。

但这也表示:离婚后的Omega再也没有办法与另外的人成为伴侣,这是一种十分残酷的选择。是以帝国对建立了完全标记的Omega十分保护,还建立了完善的法案,只要标记完成AO两人必须结婚,陶靳和项煜也是因为这个仓促的成为了“虚假夫夫”。

除了这一手段之外,还有稍微温和一点的割裂联系的方法;即循序渐进的戒断信息素,正常的AO夫妻,1周内Omega必须摄入3次自家alpha的信息素,才能维持自身激素稳定。

戒断信息素,顾名思义,就是要硬生生的割裂Omega对于alpha信息素的依赖,将摄入周期逐渐拉长,从1周3次减少到一周1次,再从1周1次减少到1月1次,再到3月1次……直到Omega彻底对alpha的信息素失去回应。

别看看起来轻松,戒断信息素不必远古时期的地球人类戒毒要简单到哪里去。

完成标记的Omega,简直是本能的渴望着alpha的信息素,得不到回应,短时间内的激素紊乱将会让Omega心情低落、抑郁,长时间则会失去对自身信息素的掌控能力,随时随地都有被迫释放带有忄生扌兆逗信号信息素的可能,即生理意义上的:被动发忄青。

这对Omega来说是非常大的安全威胁。往往到了这种程度,Omega只能强行服用抑制剂来压抑信息素的逸散,时间再往后拖,还会导致Omega身体机能的衰弱,包括但不仅仅于生歹直功能的丧失。

项煜在信中表示:如果陶靳选择切除自己的腺体,他将赡养陶靳一辈子,同时赠与项家现有资产的50%给他的“前妻”。

如果陶靳选择信息素戒断,他将配合医疗机构提供陶靳需要的信息素针剂,并且为其准备最豪华、最全面的疗养院服务。陶靳可以在那儿度过他的戒断期,将有专业团队来保证他的安全。戒断期后,项煜亦将赠与项家现有资产的30%给陶靳。

章云站在他身后,因着身高优势,毫不费力的就看到了信件的内容。此时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淡淡的说了句:“出手还挺大方。”

说完马上挨了白怜骅一个爆栗:“你什么意思,你还向着他啦?!”

章云无奈道:“怎么可能,我永远向着你,只可能向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白怜骅这才罢休:“没有下次。”他两只眼睛眯着,眉毛皱在一起,严肃道:“对待敌人一定要残忍!”

又看了眼陶靳,连忙捂住了嘴。

这几天,在家里,大家顾及着陶靳的情绪,都彻底避开这件事不提;项煜简直成了一个不能说的名字,此番突然被提起,大家都有点紧张。

陶靳却没什么表情,把信叠了叠,收了起来。

白怜骅刚才对章云那么凶,现在看到如此冷静的陶靳,反而感到有点畏惧,他小心翼翼道:“桃呀。”

陶靳:“怎么了?”他的语气淡淡的,说不出多难过,也说不出多生气。

白怜骅见状连忙把安慰的话憋进了嘴里,他很会看脸色,自小就是个人精。陶靳这模样一看就不愿意与大家多谈和项煜离婚的事情,那他何必去触霉头呢?凭白让自己的朋友伤心。于是他转换了话题:“今天晚上出去玩吧?闷了这些天。”

陶靳依旧是淡淡的:“好呀。”

白怜骅与章云对视一眼:“……”

陶靳却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白怜骅一把抱住了他,他的信息素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带着安抚的力量,弥漫在房间里,像一朵温柔的云,将陶靳彻底环绕。

他低声说:“你还有我呢。”

陶靳拍了拍白怜骅的背:“我知道。”这句话是真心实意。

不论他遇到了什么事情,白怜骅总是第一个站在他身后,当他遇险,白怜骅也是最着急的那一个;人生得此益友,已经值得了。

白怜骅:“你想去哪里玩?”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狗,把下巴搁在陶靳的肩膀上。

陶靳的回答却令人震惊:“去酒吧。”

要知道,陶靳永远都是那个乖乖孩子的角色,连别的alpha的小手都没有拉过,更别提主动去酒吧了。上一次去酒吧,还是白怜骅生日,陶靳陪着去的。

白怜骅:“.......”

白怜骅:“桃子,你去那干嘛啊。”

陶靳:“就去你生日时咱去的那个。”

白怜骅一听怒了:“那是那个死alpha朋友开的!你还是忘不了项煜,我就知道!”

陶靳一手按在白怜骅肩上,一下子,就让这个躁动的炸毛小狗安静下来了。他的眉眼娴静,不悲不喜,甚至带着点淡淡的佛性,温声道:“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和这段过往彻底告别。”

白怜骅便不说话了。

陶靳没有告诉白怜骅的是:他不想要什么钱,也不想在住进项煜安排的疗养院。

正如项煜用一封轻飘飘的书信安排了他们的以后,他也将用一张纸来完成与项煜的告别。他会把这张纸交予与项煜交好的酒吧老板,等他和项煜正式办完离婚手续,他将从林芝消失。

他不需要项煜的钱、项煜的疗养院、甚至于项煜的信息素:陶靳会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摘除自己的腺体。然后将这段回忆连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起,彻底埋葬。

作者有话说:

嘻嘻 明天有究极狗血情节 大家可自由展开想象酒吧中会发生什么……

60 第60章-不要走

夜色降临,陶靳一改颓废模样,从家里出发前还专门让白怜骅给化了妆,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白怜骅简直被他的反常举动弄得忧心忡忡:可怎么办啊……

他以眼神示意章云:桃子真的难过得不行了看样子。

章云则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什么都别说。

白怜骅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多话,感情的伤痛,无论旁人唠叨再多、再久也无济于事,只有自己把心结打开了,才能彻底走出来;如果说的话刺激到了当事人,没准还会起反作用,那才叫真的得不偿失。

但是白怜骅又实在是放不下心,给陶靳化妆的时候几次踌躇,挣扎着想开口,终于被陶靳发现了。

他温柔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

白怜骅的唠叨便彻底堵在了喉咙里,只能越发努力的给陶靳化妆:老娘今天一定要把桃子画得美美的!让他成为全夜店的焦点,就让项煜那个狗男人后悔去吧!

结果化妆完毕之后,白怜骅和章云彻底沉默了:……

好看是真的好看,就是跟美一点儿也不靠边啊。陶靳太帅啦!那眉眼,带着点儿精致的少年气,配上总是习惯性扬起的微笑嘴唇儿,就是标准的阳光运动型alpha。

年级级草,学习和体育都全能的完美学长那种类型!

白怜骅嘤咛一声,倒在陶靳怀里:“你要是个alpha该多好。”继而嫌弃的看了眼一旁的章云:“我马上把他踹了。”

章云便配合的做出苦瓜脸,以手比作枪的姿势,朝自己崩了一枪,晕倒在地。

陶靳心里暖暖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两人这般搞怪,全是为了安慰自己。

他将之前写好的信叠进信封里,用蜡封住。这种复古的做派,在星际时代,只有那些大家族还在留用;为的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格调,是范儿。

陶靳从来没有做过这套程序,可干起来却意外的麻溜,仿佛已经熟练操作了上百次。

他将封好的信放进自己衣服内袋里,招呼白、章二人一齐出门,临出发又借口落了东西,兀自回到卧室,摸出另外一封信,压在了白怜骅的枕头低下。

也许这将是与白怜骅最后一次出游:如果说离开林芝,陶靳还有什么留恋——那绝不是未完成的学业,也不是伤他最深的项煜,而是始终将他放在心上的白怜骅。

陶靳只留下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钱,全部存进了这张星卡,此时被他封进信封里,认真的藏进了白怜骅的卧室;看到项煜寄来的信函时,章云嘲笑他只会砸钱,庸俗;

可轮到陶靳要来分别,他也选择了这种方式——仿佛这是他能为白怜骅做的,最后一点儿事了。

林芝的酒吧,越夜越热闹。

电子灯光投影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打碟的,摇骰子的,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的,各式各样的热闹在这儿都能找到;陶靳进了酒吧,恍惚间有种过了一辈子的感觉,其实他与项煜相识,也才几个月。

几个月前,他就是在这儿,撞进了项煜的怀里,而项煜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留下。

也许有些故事,在开头就注定了结局。

陶靳苦笑了一下;在五颜六色的斑斓灯光下,他白净的脸显得有些出尘的肃静。他示意白怜骅和章云自己去玩儿,不用管他。

白怜骅哪能同意?但陶靳决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白怜骅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之前还小心叮嘱章云,用监控看着陶靳,别让他受欺负。

陶靳看他们走远,这才一个闪身,走到了酒吧后台;他想去找老板。

波扎那的老板叫红云,爱穿高腰旗袍,肩头总是卧着只火一样的小貂,很少出现在酒吧里,每出现一次就会带来一次轰动。往常,他都是呆在后台,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位纤弱的旗袍美人,但有他在,林芝的那些混混竟然没有一个敢来闹事,大家背后都说,红云是个美人蝎,林芝的黑老大白龙被他吃得死死的呢!

“要是能和红云这种极品Omega睡上一次,我死也无憾了。”有见过红云真容的客人这么说,立马引起了顾客们的一阵共鸣,可见这位“美人蝎”多有魅力。

而此时,众人眼里的这位极品Omega,则赤着脚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和对面的男人说话。

出于礼貌,陶靳没有继续走近,他在走廊的另一头停住了,打算等里面的人聊完了,再进去拜托红老板送信。却听见里面那男人带这些醉意的声音:“……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陶靳心一惊,这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项煜!

项煜在这里干什么?

他和这位传说中的Omega,也有,也有……也有那种关系吗?不,一定不会的,他们只是朋友……可陶靳却忍不住去看,就见里头那位红老板伸出白生生的腿,轻轻踹了踹项煜。

陶靳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为了项煜难过了。可这一瞬间,他竟然感到一丝窒息。

项煜显然喝醉了,低声与红云又嘟囔了些什么,忽然起身道:“爷要上个厕所。”

红云的声音懒洋洋的:“自己去,走廊进门口第二间。”

项煜粗声粗气:“爷还没醉到连这都忘!”

继而走进了走廊。

……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陶靳早在听到动静的那一瞬间,就闪身进了最近的房间,好巧不巧,正是厕所。好在这是酒吧,后台的厕所虽然小,也开了三个隔间,陶靳把自己关进隔间的门里,屏住呼吸,听见项煜走了进来,打开了旁边隔间的门,哗啦啦开始放水。

继而“咚”的一声,栽在了地上。

陶靳:“?”

陶靳:“……”

陶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等了约摸10分钟,确定:项煜真的喝大了,这都醉倒了。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踮着脚尖,本来可以直接出厕所,走进红老板的房间,把信交给他。然后,他今晚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他可以回家。

但鬼使神差的,他的脚步又退了回去。陶靳站在项煜所在的隔间门口,呆了片刻,还是抬起了手。

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他……陶靳在心里默念着,打开门,单膝跪在地上,试图将失去意识的项煜抱起来。却在接近他的那一瞬间,被项煜的左手锁住了咽喉,硬生生按在了隔间门板上!

“咚”的一声,陶靳的脊背与门板碰撞,发出激烈的声响;那一瞬间,水雾蒙上了他的双眸,他双手握着项煜铁爪一般的大掌,试图将其掰开,却无济于事。

直到项煜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陶靳那一刹那,他的目光有微微的涣散,继而竟然露出了一个、孩童一般的笑。

他将手从陶靳的脖子上松开了。转而搂住了陶靳的腰,低下头,霸道却又轻柔的舌忝着自己刚刚用手箍住的地方;像一头撒娇的大狼一般。

熟悉的烟草味信息素混合着酒味,弥漫在陶靳的鼻腔里;他被项煜舌忝的几乎站不稳,发出一声压抑又急促的呜口因,伸手想把人推开;项煜却霸道的将他按在怀里,胡乱的喊着:“小景……”

陶靳的身体僵硬了。

他以为项煜叫的是乔锦。而项煜喊的,其实是他记忆里那个,甜蜜又可爱的乔景深。

陶靳的脸上缓缓的流下泪来,项煜明显有点惊慌失措,以粗粝的大掌为他揩去落下的泪珠,低声道:“怎么了宝贝,怎么又掉眼泪了?”

陶靳的声音沙哑:“你喜欢的……一直以来,都是乔锦,对吗?”

项煜现在醉得思维混乱,简直不能理解陶靳在说什么了。他只是笨拙的一遍又一遍为陶靳擦着眼泪:仿佛把眼泪擦干,陶靳就不会再哭。

陶靳听不到回答,以为是项煜默认了,彻底心如死灰。

他说:“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吧。”继而推开项煜,开门想要离开。

项煜却长臂一伸,直接将陶靳拉了回来,他把下巴放在陶靳的颈窝里,撒娇一般拱了拱。

“不要走。”他小声说。

陶靳:“这样有什么意思?”

项煜依旧自顾自再说着自己的话:“你怎么才找到我。没有你在的日子,我活得都不像我了。”

一字一句的真心诉说在陶靳耳里,仿佛是滴血的刀,在挑着他心头的肉,项煜的话里依赖的感情越多,他的心就越痛。

陶靳崩溃道:“放开我,你不要再说了!”继而拼命挣扎着要离开;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项煜,他的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一把箍住陶靳的肩胛骨,蛮横的咬住了他的月泉体。

“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他狠戾道,撕开了陶靳的衬衫,扣子崩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陶靳的眼泪也和纽扣一同落到了地上。

五颜六色的光斑在他的眼前绽放,厕所的吊灯打出的光晕,一会儿变得大,一会儿变得小,陶靳挣扎声被项煜青筋毕露的大掌捂进了汗水里,只有碰撞的声音在隔间里规律的传出。

陶靳被迫踮着脚尖,小腿拉出一道脆弱而优美的弧线。不时有粘稠的水液滴落在他的脚边,到了最后,项煜终于满意道:“你永远都是我的。”

继而趴在陶靳的背后,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粗长吗!我很害怕被锁文_(:з」∠)_不过这么隐晦了应该没有事情吧!

Ps:如果大家看了觉得还不错的话,可不可以给我的一点点海星鸭~因为排榜是按人气值来排的_(:з」∠)_人气值低就=一直内页……一直书架……一直遥遥无期……

补充作话:大家,我忘了在作话说明了,红云不是O,是A!还是攻A!不要上火不要着急!他跟老项纯朋友!屁也没有!

61 第61章-智者眼

陶靳狼狈的将失去意识的项煜摔到地上,看起来是真的醉得狠了,猛砸了一下,项煜也没有别的反应,依旧沉沉睡着。

这算是陶靳对项煜做出过的,最为失礼的行为了;但此时此刻, 他的心里一点儿后悔或者愧疚的感觉都没有。他的手因为悲伤而颤抖着,没有趁项煜失去意识狠狠的打他一顿已经是最大的温柔了。

但陶靳就是陶靳——那个始终温柔的,共情能力极强的,善良得像一朵云一般的他。

他到底是没有下黑手。只是颤抖着提起了裤子,扶着墙往外走,把项煜一个人扔在了厕所隔间,彻底抛于脑后。

走到门口,就见一位身穿旗袍的妖媚男子倚着墙等着,手里拿着根细长的烟壶,不紧不慢的吞吐着白雾。

看陶靳出来了,以上挑的狐狸眼轻轻睨了他一眼,“完事儿了?”

陶靳一时间浑身僵硬。

太狼狈了——这种事情——竟然被项煜的好友,红云撞了个正着。

他什么时候在门口等着的?

他听到了多少?

他会怎么……会怎么看自己?

陶靳毕竟是个风月场上的雏儿,一时间红了眼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死死咬着下唇,悲伤、尴尬与不知所措混合在一起,冲向他的头颅。

红云见状叹了口气,“造孽呀!”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谁。

继而将自己手里的烟筒在墙上敲了敲,烟灰细细碎碎落在地板上;再将其作钗子一般,随意的插进了盘在脑后的发髻里,这么粗鲁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被他做出来竟然带着一点勾魂的优雅,仿佛这烟筒从来就该呆在他的发顶。

陶靳怔怔的看着,就见红云赤裸的白嫩小脚踏过烟灰,走到他身前,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陶靳不解其意,瞪着眼睛看了他老半天,红云只好又长叹一声:“作孽啊!”直接把陶靳单手抱了起来。

陶靳一米八五,红云看起来扶风弱柳,像只一碰就倒的花瓶,单手抱着眼前这“壮汉”,却毫不费力,陶靳被他抱着,都忘记了挣扎,两只手僵硬下垂。

有液体缓缓的从他两腿之间滑落,滴在红云的脚面上。红云却什么也没说,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浴缸里,又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置物架上,起身出去了。

对于陶靳来说,这个夜晚仿佛在做梦,此时他竟然躺在波扎那最神秘的红老板的浴室里,10分钟前还跟自己神智不清的“前夫”来了一火包。

他咬着牙,认真的清洗了起来。穿好衣服,听到外头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走出去一看,就见红云像拖死猪一般,将厕所里瘫着的项煜拖了进来,复又摔麻袋一般摔进卧室。

陶靳:“......”

红云抱歉地笑了笑:“吵到你啦。”

陶靳艰难道:“不...没有。”

红云:“你的信留在浴室了?”

陶靳一怔,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知道”。红云便先一步解释道:“抱你的时候摸到了。”

陶靳讷讷道:“麻烦您后天转交给他。”说完看了一眼在卧室里不省人事的项煜。

红云一脚把卧室门关上了,又把l呃烟管从头上抽出来,擦出火来燃着了,不紧不慢的抽了口,才道:“唔。”

陶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很紧张。红云说的话不多,甚至还很温柔,但被他的眼睛扫上一眼,就仿佛被拆分成了很多块,陶靳觉得自己已经被看透了。

上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还是章云。

但章云洞悉人性,靠的是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以及人在网络上留下的社交痕迹;红云什么都没有,就凭一双眼睛,仿佛就能洞悉一切。

能收服林芝地下老大白龙的红云,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不知道怎么,陶靳突然感到一丝羡慕,如果他也像红云这样聪明,也许他和项煜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红云仿佛猜到了陶靳的想法,突然伸出手,替他擦去了额间落下的一滴水珠。

“老项跟我提过你。”红云温柔道。“他说你很好。”

陶靳不自觉鼻酸,“是吗?”他说,“可我宁愿我不好。”

这样,被项煜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仿佛才有了理由。而不像现在这样: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却依旧遍体鳞伤。

红云又叹了口气,今晚他叹气了太多次,定定看了陶靳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摘下了戴在小拇指上的一枚戒指,递给陶靳。

“如果你需要帮助,在林芝的任何一家酒吧,亮出这只戒指。”红云说,“会有人来帮你。”

陶靳想说:不用了。很快我就将离开林芝。

红云却直接把戒指给他戴上了。他的手像玉石一般冰凉,露出来的笑容却是温暖的。

“我们还会见面的。”红云神秘,道,“我看到了,你们身上的红线...”

陶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红云却很快转移了话题:“回家吧。”他说,“你的朋友们等急了。”

话音未落,白怜骅便人未至声先到,“桃子!”他在走廊嚷嚷:“你在哪里?”

陶靳:“……”

白怜骅很快找了进来,看到陶靳换了套衣服,脸色立马不好了。

好在项煜已经被关进了卧室里,没有叫他见着,不然当场就得爆炸。陶靳不想把今天遇到的坏事儿告诉白怜骅: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只能给别人平添烦恼。

他便笑了笑,打算找个话题把谎圆过去,红云却先开口了:“我和这位小陶先生聊得尽兴,我便开了瓶酒,不小心打翻了,弄脏了他的衣服,这才让他去洗了个澡。”

他笑起来娇媚动人,带着点挑逗意味,勾了勾白怜骅的下巴,“衣服是干净的哦~”

白怜骅:“……”

说来也怪,白怜骅往常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谁鬼话,扯起谎聊起天来面不改色的主儿。此番被红云一逗弄,却落了下风,就像小狐狸遇到了老狐狸,讷讷半天没说出话来,又瞧见桌上确实散落着酒杯,这才算被说服了,转过身拉起陶靳的手:“你一个人乱跑干嘛!可把我担心坏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啊啊 啊啊啊啊 啊今天好忙终于赶出来了ps:谢谢大家的海星!!好快乐~

62 第62章-镜中人

项煜睡到凌晨4点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浑身酸痛,爬了起来,推门出去,发现红云还坐在客厅抽烟。

红云懒洋洋道:“还活着呢?”

项煜:“看你说的什么话!”

红云:“喝醉了酒,跑到爷这儿来撒酒疯……这次给你善后了,没有下次。”

项煜无语道:“在你家地板上睡一夜都不行?”

红云有些诧异:“你不记得了?”

项煜:“记得什么?”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操,给爷撞了碗大一个包。你那酒也太够劲了。”

红云:“……”

红云凝视项煜半晌,一只手摸了摸收在旗袍内袋的信,到底没说什么,只招呼自己的小貂:“把这个臭男人赶出去。”

项煜:“哎。哎!”

那小貂只听红云的话,如此这番可不听项煜在嚷嚷些什么,从主人肩头一跃而下,龇牙咧嘴就冲项煜去了;项煜不可能怕这么一只小玩意儿,可到底碍着红云的面子,骂骂咧咧了几句,一边掰自己的手指关节,一边吊儿郎当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朝房间里喊了声:“谢啦!”

红云只回了一个字:“滚!”

项煜便耸了耸肩,从后门回去了。马上就要跟陶靳办离婚证,他的心里实在是纠结的很,时而觉得该以大局为重,时而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尤其是想到还要让陶靳做信息素脱敏……

是的,项爷从来就没有想过陶靳会选择去做腺体摘除;几乎也的确没有Omega会选择摘除腺体,这等于彻底和以后的幸福说再见了。

只是管家建议他把这一条也列上去,老爷子抖着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那孩子,倔呀!你写上去,好歹给他以后的生活有个保障。”

管家看人竟然比他这个枕边人还看得透彻!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的项煜,还以为明天只是简单的去做一个离婚登记,虽然解除了与陶靳的夫夫关系,但之后他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直到拿到离婚证。开始着手安排疗养院的那一天,红云家的小貂送了封信来项宅。

项煜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当即便驱车前往白家,但白怜骅并不给他开门,这个张牙舞爪、从来不露怯的小Omega正抱着陶靳压在枕头下的信封哭得眼睛通红,在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滚啊!你这个人渣!再也别让老娘见到你!”

陶靳走了,他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就像他风一样的刮进了项煜的生命里,他也风一般的离开走了。悄无声息。

靳走了,章云也没有继续住在白怜骅家,一时间,这个神秘的男人仿佛从林芝消失了;项煜知道他不简单,也知道,仅凭陶靳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到从他眼皮子地下彻底不见。

一定是章云帮了他。

找到了章云,就是找到了陶靳。

一下子、什么恐怖袭击、什么上辈子的爱人乔景深这辈子的乔锦,都从项煜的脑海中消失了。一直以来,AO离婚,都只有Omega要做脱敏反应,alpha是施加标记者,是支配者,他们并不会因为Omega的离开而狂躁、崩溃。

可项煜全完全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没日没夜的在城里找着陶靳和章云。那不顾一切的架势,甚至惊动了帝国皇室,上面的人专门对此进行了调查:“项家那小子这是怎么了?”

有知情者透露:“他的前妻不见了。”

大皇子对这个“前妻”倒是有点印象,本来以为可以当做掌控项煜的软肋,没想到一个月后项煜这混小子又继续出去花天酒地了,便没有再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可这下看来,项煜这动静,可不一般啊。

大皇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人怎么可能不见呢?”

马上有幕僚接话:“殿下所言极是啊。”

大皇子:“去查查,到底是真不见了,还是……”

令大皇子意外的是,动用了皇室的特务机关搜查,依旧找不到陶靳的痕迹;不仅是在林芝,甚至是在整个帝国,都没有他的踪影。

陶靳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帝国著名的影星章云。

一番努力未果,大皇子只好放弃了抢先找到陶靳用以要挟项煜的意图。好在:即便不能用他的安危来挟制项煜,项煜也不可避免的消瘦了下去,日益憔悴,甚至少有出席军部,最新的剿匪活动他都没有参与。这令大皇子十分快意。

项煜仿佛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寻找陶靳上。

陶靳就像他的慢性毒药;陪伴在身边在身边的时候,还没有显出威力来。他甚至并不起眼。但一旦离开,项煜却千倍、万倍的思念,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块,这种痛苦,比回忆起前世的死亡经历更令其难受。

甚至连项煜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感波动。

直到那一天,他收到了一盘古旧的CD。没有标明寄信人,也没有任何标识。在这个年代,CD都是古董,是富人的收藏品,已经没有人使用CD来保存信息;星网无处不在,而cd上的影像只能随着实体介质而动,没有cd机就播放不出来,实在是太不方便。

但项煜却无端感觉:这里面一定含有很重要的信息。

他当即叫人拍下了一台cd机,进了从来没进过的投影房,急切、又带这些恐惧的看了起来。

开头一阵雪花闪过,继而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被激活了上辈子回忆的项煜不会认错;那是乔景深!

…但如果,这是上辈子的乔景深……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录像里,还被现在的自己看到?

画面中的他十分憔悴,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停在他的肩膀上。

“破军。”乔景深说,“我是在做梦吗?”

那只大鸟开口,便是温柔的男声。他说,“如果我是个人类,我现在应该告诉你:也许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梦。这能安慰到你吗?”

乔景深疲惫道:“你不用把自己伪装成人类,你就是你。”

破军的声音里带着些疑惑:“可是已知的所有智慧生物都是碳基生物,其中最聪明的就是人类。也是人类创造了我。”

乔景深低下头来与那只大鸟对视:“现在,你就是新的智慧生物了。你就是你,不必模仿任何人。”

破军:“可是夫人,模仿能令我进化。”

乔景深:“……”

那只火红的大鸟瞬间换了一种嗓音:“宝宝,别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乔景深甚至以为项轻尘回来了:他的瞳孔在那一刻剧烈的放大,猛然环顾四周,可是在这片荒林里,只有他和破军。

破军带他冲出了星盗与皇室秘密行动队的封锁圈,能耗太大,不得已重新化成鸟形避免彻底休眠。乔景深拖着步子,在野林中穿梭。

项轻尘已经死了,死在乔景深面前。好在破军竟然进化出了自主意识,带着他逃了出来。

乔景深的声音颤抖:“不要这样。不要学他。”

破军又换回了出厂时的嗓音,他带着一点无措——天知道一串代码组成的意识为什么能发出无措的声音,问道:“这样不能使你开心一点吗?”

乔景深:“不,你不懂……不说这个了。快到城郊了。”

乔景深抬起手,光脑已经检索到了信号,可以重新连接星网。他说:“我该给家里打个电话。”

破军道:“马上为您连接……”

他主动给乔夫人拨去了通讯。乔夫人是个温柔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的孩子,也正是有这样的母亲,乔景深才能如此无忧无虑的长大。

通讯接通了,乔景深带着点无措与如释重负,轻轻的喊了声:“妈……”

通讯那头的乔夫人却用嘶哑的声音怒吼道:“快跑,小景,快跑,别回来——”

乔景深:“妈?妈你怎么了?”

乔夫人:“别……回……”刺拉拉一阵混乱的杂音传来,那边说话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乔景深的父亲。

他温和道:“小景,别害怕,你妈妈生病了,现在不太清醒。回来吧,在外面吓坏了吧?爸爸会保护你。”

乔景深:“……”

乔景深的一声“爸爸”含在了喉咙里。他颤抖道:“您……您怎么知道……我吓坏了。”

这次突然遇袭,发生在项煜带乔景深去山区玩儿的时候。那边信号一向不太好,对于依赖星网的帝国人民来说,就像蛮荒禁区,平时就没什么人。

更何况帝国皇室表示,最近要在那边修建矿区,让平民不要误入,以免危险;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地方,就差彻底变成禁区了。但是乔景深他父亲前几天却告诉自己:那儿会有罕见的陨石星群降落。

乔景深告诉项轻尘,项轻尘马上就答应带他去。

两人就在山谷里遭遇了伏击。但因着地广人稀,并没有旁的目击者。乔景深也是先靠机甲、后靠双腿,跋涉了老半天才重新回到了有信号的地方。

他的父亲理应还没有收到悲剧发生的消息——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现在很害怕?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迟到了几分钟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在外面,用手机艰难的更新上了,今天收到通知,这周会上必读,虽然还不知道是星期几,5555,太感谢大家了,都是大家的海星和评论收藏把我UP上去的,无以为报,今天努力粗长(? ̄? ??  ̄??)

补充:今天太忙了,文章和作话都大的优点语无伦次(。)过后有空再修吧,大家多担待.....明后两天休息不用等更新~

63 第63章-陷迷局

“夫人。”破军的声音永远沉稳,“根据声音模型判断,他有78%的几率在编造谎言;我建议您不要回家。”

乔景深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我还能去哪儿呢?”

在过往的十几年中,他从来都不需要为了生活而担忧。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连栖身之所也没有。他出生在乔家。

和项家一样,乔家也是帝国有名的望族,乔景深是乔家的小Omega,要真较真算起来,比那些不受宠的皇子皇女还要娇惯金贵。乔妈妈溺爱他,乔爸爸也不吝表达他的慈祥。父母之间虽然说不上太亲密,但也算和谐,没有旁的望族那些肮脏的花边小事——至少明面上没有。

说乔景深是从蜜罐子里泡大的也不为过;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出色的、强大的、并且专一的alpha,项轻尘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是出嫁离开了乔家,他也一定会过得很好。

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

可谁也没有想到——几乎是在同一天,乔景深背后的依靠全没了。爱他如命的项轻尘死了,宠着她呵护她的妈妈也疑似出了意外,爸爸言辞温柔,却十分反常。他目睹了皇室的丑闻,大皇子与另外一只不知名的武装力量对帝国重将项轻尘项将军进行围剿,即使侥幸突出重围,之后也必定有危机在等候着他。

因此,乔景深才这么迫切的想要回到乔家。此时唯有乔家有能力保护他。

但是这最后的避风港,现在也不安全了。

乔景深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反而突然变得出奇的冷静。

他说:“我要回去。”

不是跟任何人商量,只是简单的宣布一个决定。

破军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为什么,夫人?你现在回去,也许会死。”

乔景深说:“我爱的人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乔景深爱的人有二;项煜已死,但他的母亲依旧是他的牵挂。母亲凄厉的叫喊声在他的耳边回荡,乔景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从一个知性、温柔、永远轻声细气的女性变成这样。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不可能是好事。

破军似懂非懂道:“所以主人愿意为了你去死。”

他很快又道:“对不起,我这样说是不是不太礼貌。”

乔景深却并不介意破军的失言。破军是项轻尘留给自己的最后的念想,更别提它还救了他。

乔景深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说:“你愿意帮我吗?”

破军郑重道:“那是我的荣幸,夫人。”

乔景深说:“不用这样,破军。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如果你想要自行离去,我不会阻拦。”

破军则道:“但是主人和你教会了什么是爱。如果失去了爱,我便只是一具机器。我应当留下来,用人类的说法,这叫报恩。”

乔景深对这番话很意外,他本以为破军会说:项煜是我的主人,而你是他的妻子,我的设定让我保护你,如此这般……

但破军却说:这是报恩。

也许破军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明、灵活,而又充满同理心。

乔景深也有点恍惚:当机械真的拥有了生命,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和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

又或者,如果能赋予机械人类的记忆与情感,项轻尘……他会不会“醒过来?”从另外一种意义上,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在那一瞬间,乔景深想了太多太多。但是到最后,他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出自己的母亲。

乔景深说:“你能帮我调出乔家的监控内容吗?”

破军说:“我可以试试。”虽然给的是不确定的答案,但仅仅2分钟后,乔家大宅28处监控摄像头的内容便分屏投射至了乔景深的光脑,一切看起来仿佛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

但乔景深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

破军见状,主动道:“我可以锁定您母亲的光脑。”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现在还有破军陪伴。

乔景深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破军说:“如果你是在客套,大可不必,夫人。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如果我也有喜欢这种感情的话,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乔景深听着听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眼眶湿润,几乎包不住泪水。好在破军及时转变了话题的方向,他说:“夫人的光脑现在在皇宫。”

乔景深:“……”

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忙道:“你可以定位我……我父亲的位置吗?”

破军很有耐心:“他的光脑也在皇宫。”

继而补充:“两位都在大皇子的寝宫。”

在这一瞬间。乔景深心里的警报简直拉满了。如果现在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他也算白长这么大。乔景深并不愚蠢。只是往常不需要他来考虑任何事。

但现在,他必须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乔景深:“你可以调出皇宫的监控录像吗?”

破军迟疑了一会儿,这次,他没有先给回复。而一阵鼓捣之后,他只能说:“对不起。”

语气里满是愧疚。

乔景深说:“你已经帮了我大忙,现在我得想办法混进皇宫里。”

可是他又该怎么样才能进皇宫呢?

失去了乔家贵子的身份,他几乎就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而他必不可能用乔景深的名字进宫,在还没有弄清楚所有问题的现在,如此莽撞的冲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破军:“或许你可以去黑市碰碰运气。”

乔景深说:“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破军:“主人有时候会去,我有那边的路线图。黑市上有个人叫百事通,只要开的价钱到位,没有他办不成的委托。”

若是放在从前,乔景深什么样的价码拿不出。可此时他与父亲的关系十分尴尬,贸然从家里的卡上取钱,就直接暴露了痕迹。

可不用家里的钱,他又有什么办法付赏金呢?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久等了铁子们!

……

64 第64章-百事通

破军则道:“您可以把我抵押在那儿。”

乔景深:“……”

乔景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

破军化作的小鸟在空中转了个圈儿,翅膀扑棱扑棱,无辜道:“等您把夫人救出来了,就可以把我赎回来。”

乔景深先道:“不能这样……”他看着破军动了动爪子,就知道他要问“为什么不能这样”了。

于是提前一步,换了个方向说服道:“如果离开你,我没有办法独自把我母亲救出来。”

这倒是很合理的原因,破军便不再谈把自己“抵押”出去的事儿。一人一“鸟”看了对方一会儿,最后决定:先去黑市找到那个百事通。

至于钱,延后再说。

乔景深华丽的衣服在搏斗与跋涉中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正巧与黑街的氛围相融,走到街口,还随意捡了条垃圾堆边的破烂围巾包住自己的脸。

就是他的父亲现在走到他面前,也难以认出:这就是林芝乔家的明珠乔景深。

乔景深的脚是该踩在绸缎上的,他是娇气的,在家里连有灰尘的椅子都不会坐——又怎么会忍受这样的肮脏呢。

破军忽然道:“你害怕吗?”

乔景深正在用那味道怪异的毛巾费力的包着自己的头,闻言略微抬起一点儿眼睛,这大概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一抹亮色了,哪怕是衣着再陈旧、破烂也遮掩不住。

乔景深:“我不怕。”他不仅是指自己不害怕接触这样的肮脏、亦是指自己不害怕未知的危险。

母亲是他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纽带了,如果连她也失去,他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连死都不怕了,更何况这点“小事儿”。

破军的心里——如果说一串数据也有心的话——仿佛突然多了点什么。至于到底多了什么,它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在那一刻,他突然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眼前的这个人类。

并不仅仅为了报恩,如果他们之前并不认识,破军大抵也是很乐于结实小乔的。乔景深身上有种独特的“劲儿”,也正是这股耀眼的色彩,吸引了他的爱人项轻尘。

他虽然什么生活常识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也不会——但唯独有一项:非常容易令感动。

连破军,这个本来应该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也被他触动了。

他们在黑街忙碌的人群中穿行,这儿没有悬浮车,甚至还有不少人鞋子都没穿,赤足踏在粗糙的地面上。大人们或深色疲惫,或怒气勃勃,而小孩儿们大多无人看管,彼此推搡着,在地上爬着、滚着,嬉戏玩闹。

一人一鸟走过拐角,就见一群孩子围在垃圾桶边,大声笑闹着,不知在拿什么开玩笑。

乔景深到底还是太心软了。虽然突逢变故,但也没真正经历太多磋磨,见状就有些挪不动腿,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停下了。

破军的声音有些无奈:“夫人。”

乔景深闷闷的“唔”了一声,眼睛还在朝那边瞅,破军又道:“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还是赶紧过去,低调为好。”

乔景深又“唔”了一声,腿却没有动,破军:“……”

那群小孩儿的笑声越来越大,其中一个粗嗓门的,正在大喊:“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又以脚去踢地上的人,乔景深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三两步跑向垃圾桶,像赶小鸡一般,把周遭哄笑着的孩童们一齐推开,终于见到人群中央的角色,一个苍白到像一张纸一般的,瘦得手脚伶仃的小孩儿。

小孩儿垂着眸子,眼神麻木,只无意识的咬着下唇,仿佛对于这些苛待已经习以为常。

乔景深生气道:“你们在干什么?!”见到这个“大人”发脾气,四周的小孩对视一眼,便一阵风似的跑了,一个个蹬腿蹬得飞快。

欺软怕硬,一贯是黑街的传统,连小孩儿也不例外。

见到这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便可以集合起来,欺负取乐,其实两方素不相识,也并没有什么仇怨。但就是“取乐”,在这儿,没有大人会告诉他们:你们不该欺负弱者。

弱者在黑街没有人权——又或者说,整个黑街,都不存在所谓的“人权”。

只有强大的人才能活下来。

而见到乔景深,这个看起来就比他们大很多,肩膀上还停着一只会发光的鸟儿的人,他们便话也不敢说了。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不用人教,他们天生便有着动物似的直觉。

乔景深简直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他实在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见状手都有些发抖,单膝跪地,掀开堆叠在那男孩儿身上的垃圾,把他抱了起来。

小男孩儿实在是太轻了。抱着他,连娇生惯养的乔景深都毫不费力。他低声问:“这样你能舒服点儿吗?”他努力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而没有询问小男孩的家在哪里、父母是谁、身上是不是疼——这些大抵都已经写在了男孩的表情上,乔景深不愿再给他增添烦恼了。

小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怯怯的,并没有说话,乔景深见状心里酸酸的,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两人平视着,乔景深说:“别怕,我在这里的。”

那男孩麻木的眼神里微微闪出一点波光,紧接着,有一滴泪缓缓的从他的眼角坠了下来。

方才被欺负的时候,他没有哭。被乔景深抱在怀里,珍重的安慰着,他却哭了。这叫破军也有些触动,它主动从乔景深的肩头下来,站在了这男孩的胳膊上,张开翅膀,仿佛在努力拥抱着他。

那男孩的声音沙哑:“你们不是这儿的人,来黑街干什么?”

乔景深与破军对视一眼,破军像哄小孩儿一样说:“我们去找百事通,你知道百事通在哪儿吗?”

乔景深在衣兜里摸了半天,到底也没有摸到什么值钱物件,唯剩今天出门前带的一颗糖,本来准备给项轻尘。但现在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了,把糖送进那小孩的手里,说:“给你吃。”

小孩儿声音弱弱的:“如果我不知道百事通在哪儿,你还给我糖吃吗。”

乔景深心都要化了,忙不迭道:“给你。给你。你想吃什么糖...我..以后我给你买。”

小孩儿便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笑了。他说:“你跟我来吧。”说着就想从乔景深怀里下来。

小乔看了眼他赤裸的布满伤口的脚,又伸手把他抱了回来,温柔道:“你给我指路就好啦。”

破军叽叽喳喳几声,虽然没有说人话,乔景深却理解了他的意思:万一这小孩儿压根不知道百事通是谁怎么办?

乔景深微微摇了摇头,是在说:没有关系。就当陪他走一程吧。反正我们两个现在也不知道目的地。

破军又啾了声,意思是:真拿你没办法。

一人一鸟一小孩就这么在街上走,七拐八拐,到了一家服装道具店,小孩儿说:“到了。”

乔景深低头亲了他的脸一下:“谢谢。”

那小孩便愣住了。

乔景深抱着他往屋子里走,屋子里坐着个带小丑面具的男人,他的半边身子隐藏在繁复的道具堆中,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沙哑的声音说:“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押?先交上来。”

破军:“你不先问问我们来干什么吗?”

那老人道:“只要东西有价值,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办到。”

破军道说:“那我便不必再问了,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万事通。”

这边两个人在打机锋,乔景深却弱弱的、带着点不好意思打断道:“对不起,可是我现在没有钱....”

那老人:“......”

他只差没说“没钱还来浪费老子时间”,继而伸手就要去碰桌子上的按钮。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笑声,那老人按按钮的手停住了;惊讶的抬起头来,凝视着乔景深怀里的小孩。

乔景深生怕这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老人会对这小男孩不利,下意识伸手就去捂住他的嘴,继而另一手从身后环绕着小孩儿,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说:“不好意思,家里的孩子比较调皮,我给您道歉了,还请不要和他计较这点小事...”

他怀里的那小孩却又“噗嗤”一声。

乔景深:“......”

正在他犹豫该用什么借口来缓解气氛之时,一直懒洋洋坐在后天的那老人站了起来,几乎是小跑一般,来到乔景深身边,伸手就要去触碰那男孩。

莫名其妙的小乔立马转身,将男孩儿死死护在怀里,大声道:“你要干嘛?!都说了他没有恶意!”

那老人双手打颤,乔景深还以为他是气坏了,却见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张道:“主人,恕老奴失礼,老奴不知主人前来...”

乔景深:“....”

破军:“...”

乔景深环顾四周,发现房里确实只有自己、男孩儿以及破军,于是尴尬道:“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主人”还没说完,一直乖乖坐在乔景深怀里的小男孩儿便动了动。小乔低头看去,就见那孩子对他笑了一下,只这一下,方才给人的那种凄凉感便彻底消失了,仿佛那个受尽欺凌的可怜男孩儿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现在的这个男孩儿,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嘴唇微微翘着,像个调皮的小恶魔。他矜持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白怜骅。”又眨了眨眼,“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百事通。”

作者有话说:

啊多了好多评论,我就像一个没啥顾客的老板,突然一下子爆单了_(:з」∠)_被幸福淹没~!无以回报,紧急赶一章粗长更新献给大家,不知能不能过3K收。顺便答疑:

1.更新:周更至少1W

2.章云:看到这里的小天使还没有猜出来章云就是破军的吗_(:з」∠)_?应该已经暗示得比较明显辣~从一开始章云就可以自由变脸,还对信息网络有着超乎常人的绝对掌控力,还学谁像谁。一切都是因为:他就不是人啊~~~~~~

3.剧情:其实算是倒叙,这辈子算是上辈子的一个“重启”,从一开始就改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现在开始慢慢揭开谜团啦,详情请耐心往下看

4.不知怎么感谢大家的支持,微博给大家安排一个抽奖,不用关注我,评论就行

65 第65章-过往事

"百事通”突然有一天就出现在了黑街;同一天,黑街的前任老大刀疤头暴毙在了守卫森严的帮派本部。“百事通”手里有刀疤头的印章,不论这印章来得合法还是不合法,印章的所有人就是百事通,已经成为了事实。

更何况,在黑街这种地方说合法,简直就像个笑话;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只有抢到手里,咽到嘴里的东西才是真的,也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没有人见过“百事通”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在218巷开了一家服装道具店,看起来像个精神还不错的老头儿,永远带着一副嘴角上扬的小丑面具。

不过,也没有人真的在乎他面具下的脸——来这儿的人都是有所求的,只要目的能达成,别的也就不重要了。百事通收费标准简直算得上随心所欲,有时候,你花上两千万星币也买不来他的一条线索,有时候,街边的一朵野花也能让他大展笑颜。

但不管他多么怪异,效率高、从未失手,就是百事通的代名词。仅凭刀疤脸留下的那一帮粗野莽夫,显然无法呈现出这样的效果,大家都说百事通是个真正的世外高人,是黑街最强大的alpha,即使年纪大了,也依旧值得所有人尊敬与畏惧。

没有人会想到——传说中的百事通——根本就不是端坐在柜台后的,气度非凡的老者,而是一位骨瘦伶仃,看起来就像发育不良一般的小男孩儿;

实际上,也是真正的“发育不良”。他到现在还没有成功分化,处于无性别状态,既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并且,这辈子也不会有分化的机会了。

白怜骅出生在黑街,小时候,连双鞋子也没有,刮风下雨的,就打着赤脚,在灰扑扑的地上奔跑,这是大部分黑街小孩儿的生活常态。没有老师教他们念书,他们大多只会用带着点黑街腔调的声音,说着怪异的帝国语,会认字的小孩儿在100个里也许都挑不出1个,更别说写字了。

白怜骅却自小聪慧,有时候他会跑出黑街,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猴子一样,看空中巨大的霓虹灯与光影投牌,听着那只言片语,看着那零星字幕,竟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些字词。有时候他也会隔得远远的,垫着脚,去偷瞄那些售卖成衣的商店橱窗,温柔的灯光打在衣服上,小小的白怜骅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缩了缩自己脏脏的大脚趾。

他连一双鞋都没有。

从此,在城区与黑街的隔断垃圾场翻垃圾的时候,他开始有意识的寻找布料——黑街的小孩儿大多爱翻垃圾,有时候能找到一些还没有彻底腐败的食物,这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除了白怜骅,没人会去翻那些烂布头,连吃饱都做不到的时候,穿得什么样就完全不重要了。

白怜骅成了捡垃圾的孩子们中的异类,有时候,他甚至乐意用自己捡到的食物,去换那些好看的布。大家背地里窃窃私语:“真是个怪人!”但孩子们也很好奇,那些蒙了灰尘的五颜六色的玩意儿,到底能变成什么样的东西?

白怜骅将收集到的布料洗干净、再用太阳晒好,温柔的太阳给予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馈赠,哪怕是贫穷得像他们这样的小孩儿,也能享受到布料晒好后香喷喷的味道与温暖。白怜骅偷偷的用母亲的针线,半夜爬上屋顶,借着昏暗的月光,认真的缝纫着,他的脑海里回想着白天在橱窗里看到的美丽衣裳,奇异的,在被针扎了无数次手指、缝了几天几夜之后,真叫他做出了一条裙子。

针脚歪歪扭扭,线头横飞四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有,在他的装配下,却异样的显得和谐,就像一道温柔的彩虹。白怜骅珍惜的将它捧在手里:第二天就是母亲的生日。

他想把这条裙子送给她——虽然她把他生出来,什么责任也没有负,他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怀抱。但孩子总是天生的渴望妈妈。

这天晚上,他是带着笑意睡着的,他没有床,往日就睡在仓库的硬木板上。和他的兄弟姐妹一起。他是家里最大的一个孩子,已经学会照顾弟弟妹妹,让他们躺在稻草上。

谁料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母亲就把他喊了起来。白怜骅很高兴,像献宝一样,想将自己做好的裙子送给母亲,可是这个女人却将他带了出去,门口围着七八个大汉,见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皮箱不错。”领头的那个人说。

他的母亲谄媚的笑了笑,白怜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那群人便把他拖走了。

“妈妈!”白怜骅惊恐的喊了起来,可白妈妈头也不回,手里抓着只绣着金线的小袋子,当即便进了屋,还把门关上了。

厚厚的门将白怜骅彻底关在了门外,也割裂了他的人生。

他被那群人带回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子,有人告诉他,从此他便是“刀疤”的奴隶了。他以为自己以后要干的便是处理杂活,打扫卫生,谁料一切都不止如此,有人把他拉进了一间黑黑的小屋子,不顾他的哭喊和挣扎,给他注射了一管蓝色的针剂。

白怜骅感觉自己整个人像在被火烧一般,他在那黑屋的地板上打滚,尖叫,哭嚎,血水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角渗出来,没有任何人搭理他。直到第二天,才有人来开门,像拎畜生一般,把他拎起来,剥开衣服打量,最后说:“这个成功了。”

白怜骅再也长不大了;他一辈子也不回迎来分化期,无法成为alpha、Omega甚至beta,他的骨骼也将停止生长,直到死去,也会是小孩子的样子。刀疤派人来给他洗了澡,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这却不是恩赐,而是最苛刻的毒药。有专门的人来教他如何讨好人,如何演戏,如何让人喜欢上他……如何玩弄人心,如何侦查信息,如何暗杀,如何隐匿踪迹,如何在刺杀的同时保持最纯净、美丽的微笑。

城区有太多富人有着见不得人的特殊癖好:玩弄还没有度过分化期的小孩儿。而永远不会分化的白怜骅,就是最好的道具。他被刀疤派到无数个男人身边,取悦他们,吸引他们,然后……杀掉他们。

刀疤为此敛财无数,一跃坐稳了黑街老大的头把交椅。再后来,他不再派白怜骅去做任务,用他的话来说,他对这个买来的“小家伙”动心了。他给了白怜骅意想不到的财富,甚至权力,白怜骅小小的脸始终包裹在一件红色的丝绒斗篷下面,刀疤甚至不乐意让帮派里的人看到白怜骅的脸。

身边的人都说:刀疤栽了;也有人说,刀疤也许是找到了真爱。直到有一天,白怜骅赤着脚从刀疤的房间里出来,依旧裹着他那身红斗篷,每走一步,地面上都多出一只纤细的赤红脚印。白怜骅在大厅里解下斗篷,第一次露出快意的笑来,斗篷裹着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人阻拦:就像狼群里总有公狼向头狼发起挑战,咬死了头狼以后,它便将成为狼群的新王,群狼臣服。

可白怜骅没有留在帮派里,他懒洋洋的,走出了客厅,自那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黑街则多了一个“百事通”的传说。百事通获得了帮派头目的印章,成为了新王。有人说这是白怜骅向其投诚了,以印章换取百事通的庇护;渐渐的,也没有人再提到他的名字。

他就像冬天里落雪做成的雕塑,美过一段时间,存在过一段时间,但太阳出来,他变融化了,消失了;他总是见不得光的。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不好意思,艰难地用手机更新,明天请假

补充:终于有电脑了啊啊啊 啊啊啊,小白上辈子很惨的。破军给了他全新的生活在这一次。其实在原本的大纲里前面桃子离开之前还有一段虐,在他和项煜去领结婚证的时候,被乔锦各种讽刺挖苦,然后桃子伤心离去那样。考虑到大家的承受能力,想了想还是删掉了这一段,直接让桃子离开了_(:з」∠)_虽说想当后妈,我还是不够狠心啊啊。不过小白这里是前世就无所谓了,反正上辈子大家都倒霉,这辈子HE就好!明天要跟七夕的棚拍,十几套look不知啥时候能拍完,含泪请假,请大佬们应允_(:з」∠)_周五多更一点补齐这周的一万字!

66 第66章-新靠山

白怜骅笑嘻嘻的在乔景深怀里伸了个懒腰,小乔人已经整个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回不过神,身体却下意识揽紧了白怜骅,防止他从自己臂弯里翻倒,等反应过来,乔景深:“……”

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竟然就是黑街的传奇“百事通”!自己现在还把他抱在怀里!

回忆起之前与他额头贴额头的场景,乔景深脸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白怜骅见他羞赧,心情却越发的好,他双手捧着乔景深的右手,在他的掌心轻轻的吻了一下;

那温轻飘飘的,就像一片没有重量的鹅毛,短暂却真实的从小乔的手心擦过,同样是被亲,这回发呆的轮到乔景深了。

白怜骅说:“不用拘束。”

那单膝跪地跪了许久的老人,这才如释重负,支着文明杖,准备起身。白怜骅轻飘飘睨了他一眼,老人的腿微微一颤,复又跪了回去,垂着头,不发一语。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小主子如此温柔的一面;

——但这温柔不是给他的。

白怜骅这才满意了,用小拇指挠了挠乔景深的肘窝:“你还愣着做什么。”

话语里带着些谁都看得出的亲昵。

那老人依旧跪在地上,闻言以左手大拇指轻触了一下文明杖,“刷拉拉”一下,店门应声而落,房间中央的地板自动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张丝绒长沙发,在升降机的辅助下缓缓上升,落稳后,四周地板再次翻转,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乔景深从得知白怜骅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便保持着呆呆傻傻的惊讶表情,白怜骅却是这会儿终于有了点人气儿,带着点嫌弃,看了那老爷子一眼,总算大发慈悲道:“起来吧。”

老爷子像一座沉默的雕塑,单膝触地,头颅低垂,依旧没有动,白怜骅被迕逆了,却并不生气,撒娇一般朝乔景深说:“你不过去坐,他可就不起来啦。”

乔景深:“.....”

乔景深同手同脚,机械的挎着怀里的男孩儿,走到沙发上坐下了。

老爷子这才从地上起来,继而朝他鞠了一躬:“多有得罪,还请贵客原谅。”

好在小乔从小也是被服侍惯了的,惊讶了一阵子,到底回过神来,只道:“无事。”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了,白怜骅依旧赖在乔景深臂弯里,晃着两只脚丫子,漫不经心道:“你想找我帮个什么忙啊。”

一直没开枪的破军“啾”了一声,意思是催促乔景深赶紧办正事。

乔景深与白怜骅详细解释了一番,白怜骅若有所思道:“乔家。怪不得你面熟。”

又朝一旁沉默的老爷子说:“前阵子,不是有人托我们办一张城区的身份证?”

老爷子思索了片刻:“确有此事。”

白怜骅:“证件给他了没有?”

“没有。”老爷子说,“约好的交易时间是明日。”

“你先拿过来。”白怜骅吩咐道。

老爷子又按了一下他的文明杖,后台的架子上伸出一只机械臂,将木盒送至沙发一侧,白怜骅随手打开盒子,食中二指夹着那张薄薄的身份证明,眯起眼睛看了起来。

又看了看乔景深,最后确认:“不像。”

乔景深:“什么不像?”

白怜骅笑嘻嘻的把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乔景深,“喏。”

那张云纹软纸上印着方方正正的三个大字:乔镜儿。

旁边贴着一张小照片,照片中的男孩样貌出众,眼神却躲躲闪闪,看着镜头的时候,都带着股压不住的怯意。

白怜骅道:“好奇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乔景深:“……”

他难以置信的往下看,就见乔镜儿亲属一栏,赫然填的是自己父亲,乔家家主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难以自制的捏紧了手里的纸,拇指几乎穿透纸面。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仍旧下意识的道歉说:“对不起……”

白怜骅作出凶凶的样子:“干什么,这是我们顾客要的东西,你怎么把它弄坏啦!”

乔景深:“我……我,对不起……我会赔偿的,等我回……”说到这里,他才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回不了家了。

说是家,又真的是他真正的家吗?

父亲是一家之主,平常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几乎都不在大宅久呆。但乔景深依旧对他有着孺慕之情,虽然父亲不常与自己聊天、但依旧会关照仆人照顾好自己;只要自己有要求,不管多么奇怪,父亲都会一口答应。

在他的心里,乔爸爸简直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不常与母亲秀恩爱,但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特意抽空回家,夫妻二人一起庆祝。

乔景深还曾经对项轻尘许愿:“以后我们结婚了也要这样!”

然而,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榜样的人……却悄悄的……在外面……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弟弟?

从照片里看来,他几乎与自己差不大……

也就是说,在乔夫人生下乔景深不久后,这个素未谋面的“乔镜儿”就已经出生了。

只是自己从来不知道。

想到这里,乔景深突然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就像个笑话。母亲知道吗?……如今母亲与他分离,孤身一人,她又处在什么样的危险环境里呢?而自己,而自己……真的就像一个没用的废物,如果他和项轻尘一样厉害就好了,现在就可以驾驶破军强袭皇宫,哪怕是拼了命也要把母亲救出来……

可是他什么也不会,甚至都到了这种环境里,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等反应过来,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白怜骅却是被吓坏了,故意装出来凶狠的嘴角还吊着,手忙脚乱道:“你怎么哭啦!”

又赶紧解释:“我只想逗你玩儿,破了就破了,这家伙碍你的事,我怎么可能还把身份证给他。”说着就把那张软纸从乔景深手里抢过来,一把撕碎了。

细碎的纸张就像漫天飞蛾,簌簌落在地板上。

还不解气,又对一旁的老爷子道:“这家伙现在还留在街里吧?把他给我押过来!”

作者有话说:

惊!呆!惹!

竟然上周推了!

如此扑街的我也有这一天_(:з」∠)_全靠我的读者爸爸们给我评论海星 滑着人气值吊车尾的排名挤进了周推……无以为报,再来一个抽奖吧,老样子在我的微博@醉里久逍遥,评论就行了不用关注我,送一个月芒果TV会员_(:з」∠)_感恩各位大佬。

PS:周末应该休息不更,如果更了就是意外掉落的惊喜╰(*°▽°*)╯

67 第67章-白莲花(今天有2更)

乔景深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发呆。白怜骅进了厨房,说是要给他弄点东西吃,那名叫张叔的老者出去了,用白怜骅的话说就是:“把那肮脏东西押过来!”

屋子里只留下了乔景深一个人,以及化作小鸟儿的破军。

张叔在的时候,破军仿佛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鸟儿,一直啾啾啾啾,张叔走了,这才重新用人声说话。

“夫人。”他还是按着原来的习惯,叫乔景深“夫人”,“你很伤心。”

破军用的肯定句——乔景深现在的模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失魂落魄,哪怕是他一个还在学习中的人工智能,也能体会到他的悲伤。

乔景深无意识的转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项轻尘送给他的,被他视作幸运物,每当有巨大的情绪波动、自己却又必须保持冷静时,他就会默不作声的转动戒指,以此控制自己的情绪。

乔景深道:“我没事。”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干巴巴的。小乔眼角的泪甚至都没有干。

破军:“用人类的话来说——你不必同我客套。”它扑腾了一下翅膀,双翼张开,环住乔景深的脖颈;继而用鸟喙轻轻的蹭了蹭乔景深的下巴,像是在撒娇。

乔景深的眉心舒展了一些,沉声道:“我不明白,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

乔夫人的母家是出名的艺术世家,帝国皇室的礼服皆由其承办,已延续了三届皇朝;帝国有名的世家,皆以能娶到其母族的小姐为荣。

乔家家主——乔景深的父亲,大婚之日,也确实享尽了风头,俊男靓女在朝阳下拥吻,身边的花车团队规格、仅次于皇室大婚,礼服皆由乔夫人母族提供,上面的金线都是由家里的绣娘一针针织出来的,在这个机械化的时代,手工反而成为了更高贵的产物。

乔景深看过父母婚礼的录像,在人群中,父亲大声说:“我会爱你一辈子。”

那样深情的他……那样深情的父亲……又怎么会有一个、流落在外的、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私生子呢?!

更逞论在家里突逢变故的时候,他还迫不及待要让这个儿子认祖归宗!

乔景深的手紧紧握着拳头,用力之大,甚至要将自己的手心掐下一块肉来。

白怜骅却在这时,端着个大盘子出来了,盘子上盛着一大一小两块香气四溢的蛋糕,旁边也是同样规格的两杯饮料。

他蹦蹦跳跳的走到沙发边,手里的盘子却很稳,未封口的饮料一点儿也没撒。

“久等了~”他露出个甜美的笑,就像一位亲切的、热情的邻家小弟弟,讨好的爬上沙发,坐在乔景深的膝盖上,把手里的盘子往小乔那送,“先吃点东西吧,都没有好好招待你。老张年纪大了,脑子愚笨,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乔景深下意识将盘子接过来,手摸到杯子,破军却“叽”的叫了一声,又想起眼前这个豆丁似的小人儿已经听过他说话了,于是便开口道:“夫人,根据既往纪录模型分析,随意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他的声音平稳,显然并不觉得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乔景深却:“……”,免不了有些尴尬。

小乔带着点不好意思,看了白怜骅一眼,白怜骅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悦,依旧笑嘻嘻的,“哎呀!”

他说,“这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啦。不用担心,食物和饮料都没有问题哦,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乔景深刚想说“不用了……”,就见破军一板一眼的,“怎么证明?”

乔景深:“……”

乔景深简直是无语凝噎,破军还是个稚嫩的人工智能,即便有了自主意识,却也还没弄懂人类世界的“客套”与“礼貌”,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表面功夫”,什么叫做“点到为止”。

他只是一板一眼的说出自己心里在顾虑的事情。

而作为一个、正常的、有礼貌的人类,乔景深简直:……

不管怎么说,白怜骅都对他们释放了足够的善意,这边即使心有怀疑,也不应该如此赤果果的,毫不遮掩的把心里话说出来啊!

乔景深心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一定要好好教教破军到底什么叫做社交……

此番却必须先解决眼前的尴尬局面,于是小乔率先托起一只杯子,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小白,破军还是个小孩子。他不懂……嗯……我替他向你道歉,其实他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白怜骅被破军三番五次“刁难”,却依旧没有露出生气神情,只是可怜巴巴道:“我知道的,我都能理解……破军他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的安危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都明白的……”

说罢,垂下眼角,两只晃来晃去的脚丫子也不动了,委屈的并在一起,像一只受伤的小狗。

乔景深简直是,又尴尬,又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抱他,但手里又端着盘子,空不出位置来,一下子进退两难。

白怜骅还在加码:“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倒掉好了……没事的,这是我自己做的,没有花太多钱。”说着不经意间亮出自己的手指,指腹通红,明显是被灼伤的痕迹;

这是在烤蛋糕的时候被烫到了吗?乔景深看在眼里,简直是心疼再加一级,一时间都有点埋怨破军了。

忙连声道:“没有怀疑你,没有怀疑你!别倒掉。”

白怜骅可怜巴巴的抬起眼睛:“可是……你的好朋友还是很担心呢。”

乔景深严厉道:“破军,以后不许这个样子了!”

破军:“……”

破军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可是,夫人……根据我的判断……”

乔景深简直被气得倒仰:“你!”

白怜骅眼角泪花盈盈,要落不落,泫然欲泣道:“我,我知道了。”

乔景深马上放缓声音:“你知道什么了?”

白怜骅深深看了破军一眼:“只要证明给你看就行了吧!”

破军:“?”

就见白怜骅夺过乔景深手里的杯子,深深一饮,继而一把拎起落在乔景深肩头的破军,结结实实吻住了他的鸟喙!

作者有话说:

谢谢读者爸爸们捧场,无以为报,今天紧急加更,晚上还有一次更新~用手机更的,如果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我回去以后再改

68 第68章-笑面虎

乔景深:“……”

破军:“?”

白怜骅像个小恶魔一般,终于撕下委屈神色,躺在乔景深的大腿上捧腹大笑:“嘻嘻嘻~”

一时间室内二人一鸟,神色各异,破军虽然化形成小鸟,但是到底不是真正的鸟儿,并不具备鸟的食道。相反,原身是机甲的它还自带防水层,白怜骅哺进他鸟喙的饮料在十几秒的延迟后尽数哗啦啦又滴落,浇了乔景深膝盖上的小坏蛋一头一脸。

白怜骅:“……”

这小家伙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坏笑陡然停止。

白怜骅:“?”

乔景深艰难道:“恩……这个……说来话长。”

破军疑惑的抖了抖翅膀,继而一板一眼道:“夫人,我对采集到的组织液进行了成分化验,确实无毒,您可以放心食用。”

乔景深:“……”

白怜骅:“……”

破军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被调戏后的尴尬与窘迫,反而疑惑的看了眼神情扭曲的白怜骅:“但我监测到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与服用饮料有关吗?”

乔景深:“……”

白怜骅:“……”

白怜骅终于不装了,咬牙切齿道:“呵呵……”

乔景深连忙将手里的盘子放在一边,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为白怜骅擦脸,不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破军不是故意的,呃……”

他与瞪着无辜豆豆眼的破军对视一眼,还是决定隐瞒破军已经进化出自主意识的事实,解释道:“破军它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他不懂这些,实在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

白怜骅熟视无睹,只愤愤道:“他叫破军对吧,我记住了!”

破军:“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如此激动,但根据监测,您的心率已经明显高于正常水平,建议您保持冷静,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1……2……”

白怜骅简直被这只木头一般的机械鸟气死了!

他纵横黑街,依靠的就是无害的外表与玩弄人心的能力,来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如果真叫他拼格斗,天生体型劣势的他讨不到好,但仅仅凭借他一张嘴,就足以迷惑大多数的敌人。

而——破军——一个不是人的、机械玩意儿,完全不受白怜骅花言巧语影响,甚至在他的“主人”乔景深都已经被带着情绪走的现在,依旧保持着不讲道理的冷静。

白怜骅怒极反笑:“有趣。”

乔景深还在努力拉偏架:“欸……别跟他一般见识……”

破军无辜道:“夫人,他现在这种体征是生气吗?”

一阵鸡飞狗跳不提,好在老张终于押着那位传说中的乔镜儿回来了,不然这小小的屋子立马就要爆发第十六次世界大战。

老张手里拎着根皮带,将其在地上拖行,真叫“押”回来了,一点儿假也不掺,进了屋将不成人形的乔镜儿往房里一摔,乔镜儿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叫,蜷着膝盖、抱着头,如同一条死狗一般在乔景深脚下喘息。

乔景深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呼吸一窒,下意识缩了缩脚。

有外人在,白怜骅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挂上了满脸笑意,他从乔景深的膝头跳下来,轻轻踹了老张一脚,娇声道:“哎呀,张爷爷,您怎么办事的呀?主人是让你去请客人回来,把人折腾成这样!”

老张:“……”

老张心道:明明是你让人家把这“肮脏货”“押送”回来的。

但老张啥也不敢说,只好卑微道:“是老奴疏忽了,请主人责罚。”

白怜骅小手一挥:“什么主人,什么责罚,老张啊,咱们是正经生意人,主人不会怪罪你的。”

老张立马配合:“主人宽宏大量。”

白怜骅:“你去里屋吧,主人在里面等你呢。”

老张便进了屋,门关上,大厅里有只有三个人、一只鸟了。只是此时其中一位躺在地上,不成人形。

白怜骅单膝跪地,轻柔的捧起乔镜儿的脸,以衣袖为他k揩去眼角的血污,啧啧称奇道:“你可真好看呀。”

乔镜儿:“……”

他干裂的唇微微颤抖,声音像蚊子一般小,倒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白怜骅露出不忍神色,又喊了声“张爷爷”!老爷子便从里面出来了,手里端着干净的毛巾和清水,还有伤药。

白怜骅也不说话,只温柔的用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血污,再以清水清洗,以此消毒、上药;在他轻柔的动作安抚下,乔镜儿的手慢慢的不再发抖了。

白怜骅把他的伤口处理干净,又给他端了一杯水,喂他慢慢喝下,才小声道:“还疼吗?”

乔镜儿一直垂着头,此时终于敢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也许是白怜骅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他看起来那么的瘦弱、无害,甚至还很容易被人欺负,这给了一直不安的他一点安全感。

他也小声说:“不疼了。”

白怜骅道:“你不要害怕哦,主人只是想找你过来玩玩。”

乔镜儿已经没有力气问“到底有谁会这样找人玩”,只艰难道:“……为什么?”

白怜骅笑嘻嘻的,捧着他的脸,将其脖子扭了个方向,对准椅子上的乔景深,“你看他眼熟吗?”

乔镜儿却仿佛被天雷击中,本来已经安定下来的身体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惊恐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怜骅:“哦~听你的话,你是认识你哥哥的呀?他不在这里,应该在哪儿呢?”

乔镜儿却语无伦次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接着就用胳膊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

白怜骅低声叹了口气,纤纤二指轻柔的为其按起了太阳穴,伴随着规律的按摩,乔镜儿的情绪又慢慢稳定下来。

白怜骅抱着他的肩膀,撒娇一般,“告诉我们吧,主人真的很想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突然要把你接去家里呀?”

乔镜儿警惕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乔景深,用力摇了摇头。

白怜骅却低声道:“如果你不说的话,主人会惩罚我的……”他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给乔镜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