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暻摆手示意身后人不要跟过来，和洛亭一起远离了御花园，两人一路无言，不知不觉竟到了一处旧地。
隐隐的兰香传来，正是宫门紧闭的长春殿。
“那些兰花还留着？”洛亭轻问。
“不过是些花草，留着与毁去都无所谓。”宋暻答道。
他还给了宋珩一个封号，尘埃落定，这些浮于表面的姿态就没必要在意。
洛亭闻言突然笑了，道：“我第一次来帝都时，第一个来的宫殿就是这里，以为兰如其人。”
“还在这里看到了宋珩，那时他极瘦，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像是盛了光。”
“盛了光？”宋暻摇头嗤道，“这是什么比喻。”
“后来我又见到了你。”洛亭继续道，“才发现——”
“发现什么？”
“光落在宋珩的眼里，可他身处黑暗；你不一样，你在光里。”
而我只是无意中瞥见了你们的一丝光亮，燃尽了半生的暖意。
洛亭沉声道：“宋暻，你会成为一个好的君主。”
“洛亭。”宋暻闻言笑容淡了些，道，“你说这些，不过是害怕我不愿让你离开。”
“因为我成为了可以左右你的人，你对宋珩、对我，都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厌恶，哪怕你曾经或许喜欢过我。”
宋暻从怀里拿出一个绣包，递给洛亭，道：“这是林家旧宅的地契，你可以离开。”
“多谢。”洛亭躲开宋暻的目光，轻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会是这片土地上你永远的拥护者。”
“洛亭！”
宋暻她拥入怀中，手臂紧紧地落在洛亭的腰间，眼中是挣扎的不舍。洛亭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抬起，又轻轻落下，终究没有拥住他。
“阿眠。”洛亭轻轻推开宋暻，低声道，“多谢你。”
第二十六章
芳歇
春雨淅淅沥沥，帝都比平时都要多了几分翠色，折朵在高大玄衣斗篷男子的身后站着，同他一起目送洛亭的马车出了宣武门，渐渐变成了一点，消失于雨幕之中。
良久，折朵轻道：“陛下，回去吧。”
“嗯。”
马车内，洛亭掀开车帘，同热情的赶车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姑娘去了南方可好了，南方的水土养人！”
车夫是个年过六十的老汉，有些拳脚功夫，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我便是要去养病。”洛亭闻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