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绾绾沉声道，“所以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怀思不由得苦笑道：“代表天界吗？”
绾绾知道他的意思，她静静道：“不，代表我自己。”
怀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出现难得的欣喜，可这点欣喜却又被绾绾接下去的话给浇熄了。
“如果你能将定魂珠交给我，在众仙家面前承认当年是你偷取的定魂珠，并且退兵的话，我可以跟你走，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绾绾继续说道。
怀思还记得，此前她在山上，不是这般卑微的，她恨他恨得彻底，恨不得亲手杀掉自己，可这时俨然又是另一番模样。
怀思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淡淡道：“前头两个我尚且能考虑，但你让我退兵……”
怀思此时已侧坐了过来，他定定地看着绾绾，把话留了一半。
“我知道你想为酒仙报仇，这场大战如果天界败了，你也算是报了师仇，为何不与我共同谋划，反叫我退兵。”
怀思试图改变她的心意，但绾绾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说道：“我与你不同，我只想让天帝付出代价，但我不想毁了天界。”
“可你看看这天界，都是群阿谀奉承的鼠辈，若非不是众人都瞎了眼，又怎会让你师父蒙受不白之冤。”怀思分辨道。
绾绾此时低下了头，她知道师父出事时，天界众仙唯恐避之不急，但她还记得此前在天界潇洒时，与多位仙童仙子都有过缘分，大家在一处修炼也是其乐融融。如果因为一场战事，叫那些人都成了阶下囚，或是身死骨销，绾绾亦觉得不应该。
“可战争就是对的吗？你知道这场大战会让多少仙门破败，多少师徒离散吗？那些人不过谨小慎微地活着，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一场战争，便要夺走他们的一切，他们何其无辜……”
怀思听到这种论调，皱着眉道：“这世上有谁是无辜的？他们一早的糊涂就注定了他们的下场。如果他们抓到了我这个盗珠贼，酒仙就不会死，同样，就是因为他们将我放了回去，我才来夺了他们的性命。”
绾绾听到这话，亦感到深深的可悲：“可是，那些人中还有月老。”
听到“月老”二字，怀思顿了一下。在他手下，怀思才算真真正正做了回仙家，万没有恨他的道理。
可怀思看着下头那乌泱泱的海军，只好把心一横。他冷着声同绾绾说：“你要我退兵是不可能了。”
“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了吗？”绾绾问道。
怀思默不作声，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后退的可能。北海大军几乎倾巢而出，如若不拿下些什么，他又如何面对北海那群人，况且，他仍有许多未施展的抱负，他不想一辈子都只能是湘君的徒弟，月老的掌事，他希望自己的名字能被全天下人记住。
“你走吧，但你别回天界了。”怀思说道。
他再侧头看了一眼那双让他深陷的眼瞳，神情复杂。
绾绾一早便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当下便也没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