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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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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这厢苏锦柔随王公子移去了另只画舫后, 两人在舫室内借音律表了一番意。

此时正逢王公子的一曲《上邪》弹罢,嘎然收声。苏锦柔立在筝的另一端,嫩如水葱的纤纤细指在琴弦上扫了一下, 发出一串极为悦耳的绵长声音。

她清婉的嗓音, 伴着那弦音轻声念唱:“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最后一句她有意顿住, 不再诵念, 而是轻抬眼帘, 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王公子。王公子知情识趣,立马应着她的尾音,将最后一句接了下去。

“乃敢, 与君绝。”

苏锦柔垂眸, 面泛起羞赧,“之前只听曹姨妈说, 王公子年纪轻轻,便将瓷器生意从青城做至京城,连宫里都有门路。当时只道王公子智远睿思, 却不料公子还通文达艺,颇具才情。”

听到对方如此盛赞自己,王公子心中自是舒爽,只是他并非骄狂之人, 是以连忙谦虚的解释:“苏姑娘谬赞了,其实不管生意经还是音律,在下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苏锦柔心中生疑, 抬眼望他:“公子可是承袭的祖业?”

王公子摇摇头,笑道:“在下父祖并无经商的,算是白手起家,仰仗的是朋友。”

苏锦柔心中一咯噔,“你靠得,莫不就是刚刚那位张公子?”

张家是青城首富,想到先前在隔壁画舫时王公子对张行舟的百般殷勤,之前觉得是谦逊有礼,此时倒似伏低做小一般。

王公子略显尴尬,不过还是诚实的点点头,“正是。张家生意遍及大周各处,更是皇商,指缝儿里漏点,便够别人发家了。”

这话说完,苏锦柔脸上的所有温情皆消散了,看着王公子的眼神也不复先前那般脉脉含情。

她幼时便没了爹娘倚靠,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她一心将亲事视作逃出生天的唯一契机。若是嫁个王公子这样的,岂不是成亲后也要仰人鼻息,替他去讨好张家和嫁进张家的苏锦墨?

呵~

她在心中暗骂曹姨妈,虽说曹姨妈是锦墨的亲姨而不是她的,可心这样歪到明面儿上来,委实是欺人太甚。

“苏姑娘?”

苏锦柔懒得抬眼看他,只将手扶在额上,“我有些晕船,想去甲板上站一会儿。”说着,她便要往舫室外去。

可刚抬脚,就听“哐”一声巨响!船体也随之微微晃动,苏锦柔心中好奇,加快了步子出去瞧。王公子也紧随其后出了舫室,来到船首的甲板上。

不远处,另一只画舫被一艘小船给撞上了,刚刚的晃动便是撞击时的余波所带。撞向画舫的船虽不大,力道却足,加之船首尖翘,竟将画舫一侧撞出个破洞来!

“糟了!张兄和苏二小姐还在上面!”王公子急道。

苏锦柔瞥他一眼,之后冷眼睥睨着另只画舫正汩汩冒水的破洞处,有那么一瞬,她倒希望那只画舫沉了算了。

她心下这般暗戳戳的想时,一旁王公子已急令船老大将画舫划回去!

刚刚发生撞击之时,苏锦墨也摔在了地上,好在她紧紧抓住了桌脚,才没被甩出多远。张行舟起先还想去救她,可他自己手中没有抓扶,很快就被甩出了舫室,直摔到船尾的甲板上去。

虽则尚不知外头情形,可锦墨知道这一下撞击定是不轻,刚刚那下巨响加之后续的剧烈晃动,极有可能船体已经受损。

待船终于不怎么晃了,锦墨赶忙爬起来跑至外头。这时她惊见撞向他们的是一艘小船,那船虽没她的画舫一半大,但两头尖锐,行速和撞击力都不会弱。

而那船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她还认得。

这不是赵崇身边的暗卫头目,吴胥么?他为何会在这里?

锦墨能认出吴胥来,全是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当下自是不能公然承认她认得。而此时船老大正在与吴胥他们二人理论,因着一看他二人穿着气度便知来头不小,船老大不敢动怒气,只哭丧着脸说这只画舫是别人的,他只是撑船的,如今给撞坏了,怎么也要给他个说法。

吴胥倒是大方,听完也无二话,就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丢给船老大。可见他功力之深,薄薄的纸张硬是如一片飞刀,不偏不倚的飞至船老大的右手中。

其上数额锦墨虽未看到,但从船老大两眼放光的模样上看,想来是足够买下这只画舫了。

画舫下面的破洞仍在进水,并渐渐有下沉之势。锦墨发现甲板低凹处已有水漫了上来,不禁心惊的大声提醒:“船要沉了!”

尚沉浸在巨额银票带来的喜悦当中的船老大,闻声也四下看了看,见果真如此,立时便将银票揣进怀里,急急朝小舟上的人求援!

人自是要救的,吴胥伸手,先将离他最近的船老大接了过去,又欲去扶苏锦墨和张行舟。

这时苏锦柔和王公子所在的画舫也划了回来,离着还有五丈远时,王公子便挥舞着双臂大喊:“张兄,苏二姑娘,我们回来救你们了!”

原本打算先上小船的二人,见他们折返,自然就改了主意。毕竟苏锦墨也不想和赵崇的暗卫打交道,事到如今,她为何会撞船,已是显而易见。

待两只画舫贴近,张行舟便伸手要扶苏锦墨:“苏小姐,我先扶你过船。”

在他的手扶上锦墨的小臂之前,锦墨一个侧身巧妙又不失礼的避开了,然后自行扶着船沿爬了过去。苏锦柔接着她,将她迎至船上。

眼看着苏锦墨上了别人的船,小船上撑船的那个暗卫转头看向头儿吴胥。吴胥递了个眼神,示意无需妄动。至少苏姑娘不会再与男子单独相处了,他们也算完成了使命。

待水漫过甲板后,破损的画舫必会加速下沉,届时平静的湖面便会掀起波滔,于他们的小船不利。再说经此意外,苏姑娘自然不会继续游船,只会迅速靠岸,这样他们也不必继续在这里盯梢了。

于是吴胥给撑船的暗卫眨眼示意,二人载着船老大先行往岸边划去。

这边轮到张行舟过船,王公子上前扶他,奈何此时船体已加速了下沉,他小腿浸在水中使不上力,王公子一人使力拖他极为吃力。

王公子两手拉在张行舟的一条胳膊上,转头唤在船尾的船夫过来帮忙,船夫一时没给回应,倒是苏锦柔突然殷切起来,过来拉住张行舟的另一侧胳膊,与王公子一道使力,向上拖他。

苏锦墨在一旁看着,纵是她此时有心帮忙救人,也属实无处着手,是以仅能提醒他二人小心。

就在张行舟已快要被拖上船时,苏锦柔的前半身却突然的猛坠了一下,瞬时半个身子探出了船沿外!见有危险,苏锦墨急急上手想去抓牢她,可她才提步上前,就见苏锦柔快速回头瞥了她一眼,近乎是在这一眼的同时,苏锦柔的整个身子翻过船沿,人被坠下了船去!

正拉着张行舟另一侧胳膊的王公子,见状急呼一声:“苏姑娘!”

他本能的松了手想去抓苏锦柔,可是苏锦柔没抓着,这边的张行舟也脱了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一同掉入了湖中!

苏锦墨扑到船沿上时,两个人已完全掉了下去。她双眼如铜铃一般惊恐的圆瞪着,看见湖中挣扎了一会儿的两个人渐渐靠在了一起,之后堂姐空出一条胳膊托住了不会泅水的张行舟,使他的头浮出水面,换了口气。

这时锦墨才突然想起,堂姐是会泅水的。

她眯了眯眼,想着先前出手想去拉堂姐时,堂姐的那个回眸。那眼神中没有恐惧和求助,却好似有种要被人坏掉好事的厌弃。

难道说,堂姐刚刚是故意的掉下去?

她佯装被张行舟带累,坠下湖去,再反过来救了他……

这么一来,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偏偏闺誉又毁在了他的手里,张行舟想不负责都不成。

想通这点,苏锦墨心情有些复杂。说不清是该叹服堂姐的好手段呢,还是该感叹宿命的不可违。上辈子他们二人是夫妻,这辈子绕了一个圈子,他二人还是在一起。

不过既然是堂姐自己的选择,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堂姐也算为她解了围。

想到这里,锦墨会心的笑了笑,心道这水落的好,一下成全了她和苏锦柔两个人。

这时船夫已将绳索取来,锦墨接过来迅速将一头丢入水中,他们三人在这头用力扯住,堂姐和张行舟很顺利的攀着绳索登了船。

船内没有干净衣裳可换,锦墨便随手扯了窗幔给堂姐披在身上,而后命船夫速速靠岸。

舫室内,张行舟又是为连累了苏锦柔而深感愧疚,又是因她的救命之恩而连连道谢,最后还略为难的看看苏锦墨,似乎陷入了两难之境。

靠岸后,锦墨搀扶着堂姐乘上马车,快马加鞭的往苏府赶。

回府后,老夫人命人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去看苏锦柔,大夫道无碍,只开了些暖身驱寒的方子,配着姜汤给她服用。

之后锦墨随母亲回房,将今日所发生的状况仔细与母亲一一道来,末了说道:“母亲,堂姐与张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落水,生米便算煮了个半熟。如此一来,女儿与他自是不能成了。”

陆氏虽觉得有些可惜,却也点头赞同女儿的看法:“那是自然,”说着,起身走到女儿身边,轻拍着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抚:“锦墨你莫要伤心,张家再富贵,总归也只是个商贾之家,你与张公子既然缘浅,前面定还有更好的等着呢。”

锦墨显显哀伤的低了低头,嘴角却噙着一丝得意。

她从母亲房里出来后,一直候在门外的碧螺连忙凑上去小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锦墨摇摇头。

碧螺又说:“小姐还不知道吧,原来今早咱们刚出门后不久,三宝便回来了。”

主仆二人边往墨兰苑走着,锦墨瞥眼看碧螺,吩咐道:“去将三宝叫来。”

不一时三宝便来了,将那日分头行动后的种种大致说了一遍。其实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日苏锦墨离开后,赵崇又在医馆养了几日病,之后他的家丁寻了过来。

赵崇原是打算先让三宝回去的,可是三宝这人老实,想着既然接了这趟差事,便一定要亲自将人安全护送回京才好,于是坚持与他们一路同行。

今晨他们赶着城门开启时回来了,同时也意外听到了苏家两位小姐去北郊愈心湖与人相看的消息。

这种八卦,即便主家将事情遮掩的再好,也总有好事的人能发现,然后当作热闹四处说给认识的人听。苏赫的女儿苏锦墨,可是京中一应贵女千金中的翘楚。虽则论地位她排不上号,可容貌和才情却是顶尖儿的,自然引得京中不少名流公子爱慕。

奈何苏家门风清正规矩也大,锦墨不足十五时,任谁上门提这些,也统统都被驳了回来。

如今苏家二姑娘终于要与人相看了,这自然引得不少好事之人关注,尤其是那些曾上门示好不成的人。

结果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连赵崇他们从茶肆歇歇脚,都能轻易探听到。

只是碧螺却并没找准此事重点,只一味的开心着,“小姐,赵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呐!他一听到您要与那位张公子相看的消息,立马又命他的家丁前去青城打听了张公子的人品!”

说到这儿,碧螺突然收敛了笑容,作气鼓状:“结果居然打听到这位张公子,还有一个打小就指腹为婚的表妹!是这些年张家生意做的大了,这才看不上原先订好的亲事,打算为张公子另外结一门官家的亲!”

“表妹?”苏锦墨笑笑,这事她倒丝毫不意外。

上辈子堂姐便是与张公子相看过后,原本两相愿意,结果很快便有一名陌生女子哭哭啼啼找上门来。问过之后才知,那女子原来竟是张公子的表妹,与他打小便定有亲事!

当时这事闹得左邻右舍皆知,极其难堪。苏锦柔与张行舟的亲事便也就此耽搁下来了。那个表妹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手段都用了一个遍,张行舟一边不敢逼她太过,一边又不敢甩了苏锦柔,迟迟拿不出个决断来解决此事,也从不肯明确表态到底对表妹是真心,还是对苏锦柔是实意,就这样没有尽头的拖着两个姑娘。

苏锦柔被这样生生拖了两年,过了十九的生辰后,终于熬他不过,妥协的点了头,称愿与表妹一并嫁过去,此后平起平坐。

苏锦柔虽自小无爹无娘,可有祖母疼着,叔父撑腰,也算养尊处优,一身贵骨。最终嫁的如此卑微,几乎令京中所有人大跌眼镜。

而表妹出身小户人家,本就没有要做大压旁人的奢求,能与一位官家小姐平起平坐,已是极为满意。

如此,张家终于寻了吉日,将两个新妇一同接进了张家大门。

思及这些旧事,苏锦墨说不上是唏嘘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想来这辈子,即便堂姐下手狠绝,制造双双落水的机会与张公子先有了肌肤之亲,可亲事也未必就能顺利。

不过顺不顺利,那是堂姐的事了,眼下苏锦墨更想关心关心自己的事。

三宝将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小情一一禀明后,便退下了。至此,苏锦墨也算是全都搞清楚了。

看来是今早赵崇得知她要与人相看后,就立马命吴胥他们前去破坏。

锦墨暗暗蹙眉,明明他已误了她一辈子,难道这辈子还是不肯放过她?

虽说他这次歪打误撞也算是解了她的困,可他得到时不知珍惜,得不到时又作梗不许旁人得到。这心可真够毒的!

就在锦墨于心底暗暗咒骂之时,正端坐在兴圣宫正殿,听吴胥二人回禀今日发生之事的赵崇,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吴胥不禁住了口,改而关切起:“殿下可是寒症还没有好彻底?要不属下去把太医找来吧!”

赵崇闭着眼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接着说。”

吴胥略迟疑了下,应是,将先前的禀报接着说了下去。

“起先属下伪装成游湖之人,在小船上暗中观察着画舫上的一举一动。可后来他们四人分做两船,属下不敢让苏姑娘与那男子独处于一只画舫,故而只得擅自作主,将船撞上了他们,特意制造出混乱。”

“她可有受伤?”赵崇尽力保持平静的语气中透出一点焦切。

吴胥听得出来,立即信誓旦旦:“殿下放心,属下岂敢伤到苏姑娘。撞的那一下属下拿捏好的分寸,只将船体撞出个小洞,船上的人却无碍,苏姑娘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完好无恙。”

“嗯。”赵崇淡淡的应着,“做的好。”

今日撞船的冒险之举非但未得到殿下的责怪,反还赢得了夸奖,吴胥心中甚是高兴,露出个微不可察的得意表情。只是这表情一闪而过,他随后又觉得事办得不够尽善尽美。

“属下原是想着接苏姑娘上船来的,这样有了我们在场,那个男的自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可是偏偏另一只画舫听到动静折回来了,最终苏姑娘和那个男的一同上了另只画舫。”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复又高兴起来,因为他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定能一扫殿下心中阴霾。

“苏姑娘过船之后,画舫已明显有下沉之相,那个姓张的男子过船时因为体力不支,给坠下了湖去!”

吴胥微抬着眼皮,察言观色,果然见殿下闻言后面上呈现又惊又喜的神色。虽则这神色极隐晦,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凭他在殿下身边多年,自是不难看出。

“哦?然后呢。”赵崇提了提眉毛,明显在期待着什么。

吴胥略憨傻的笑笑:“呵呵……倒是没死,不过他坠湖的时候,把苏姑娘的堂姐也给带下去了。”

“二人一同落水?”赵崇双眼豁然明亮,好似突然点了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