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膝盖上的那碗冰激凌已经融化。
秦进抿了一下唇,笑出来。用湿漉漉的手臂去搂方瑟的脖子,他在他耳边说:“一部纯情电影,你却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
方瑟歪了点头,彼此间交换了一个湿漉的吻,很长的唇舌舞蹈,没有节奏的随性。
秦进双眼很亮,或许是因为他年轻。他笑着,很有意义的看方瑟的冰激凌:“都化了。”他赤条起身,臀上,往上是两个圆圆的腰窝。
方瑟把冰激凌倒在秦进的背上……
秦进惊讶的说了句脏话,两个人却开始狂热的接吻。
月亮照不进来的地方,总会有人为你点一盏灯。
一个美好的夜晚。
方瑟早上是被烟味呛醒的,熟悉的香烟味道。方瑟在床上撑起身体,道:“早,香烟明星。”
秦进沉默不语,手不自觉颤抖。他头发凌乱,身上满是吻痕,扣子也没系,穿着方瑟的衬衫。秦进压抑,控制般,如同止痛般的吸烟。
方瑟看着空瘪的烟盒,蹙眉:“秦进,怎么了?”
秦进后知后觉,感觉不适,强忍恶心的看向方瑟,他说:“我姐死了。”他低头,止不住的吸烟,又哭又笑:“她真是一辈子都要给我不痛快,我才刚给她交了这个月的住院费,三万呢,医院肯定不会退给我…方瑟,她怎么能就死了呢?”
人为什么会死,实在不是科学问题,而是哲学,心理问题。很长一段时间,方瑟都觉得,死亡是不具备痛苦的,它只是把源源不断的问题,悲痛留给生者。大部分人最终可能会忘记死者如何死去,而更愿意记得对方生前的时光,这些时光同自己联系在一起,才有意义和价值。至于死亡,更像是一道考题,如何面对永别。
方瑟对秦进的家庭有所了解,是一纸报告。横平竖直的文字。无非是一男一女,父亲母亲。孩子,孩子。孩子长大又诞生新的孩子。
在秦家有两个小孩,大的是秦雪,小的是秦进。
秦雪,也就是小宝的生母。
那天,方瑟只是把秦进搂得很紧,听着秦进抑制的痛哭,那么悲哀,那么心碎。
秦进抓着方瑟的衣服,宣泄着,他嚎啕,却从没想过自己会再次因为秦雪哭得那么哀痛,血浓于水,他可能是把他们连在一起的血和肉,脊髓,器官,眼睛,心,感情,都一同哭出去。
他再也没有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