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舟刚刚洗完了澡，头发还是湿的，韫欢替他擦好了头发，忽然突发奇想，拿起梳子来给他梳头。
一边梳一边说，“之前京中虽也有北狄的人，但他们全都学着我们的衣着打扮，除了长相不一样，别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区别。”
沈听舟任由着她给自己编辫子，他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给他梳头的，次数多了，只要不是在人前，他也都由她去了。
他随手拿了一份奏疏来，一边看一边同她闲聊，“嗯，这一次北狄使臣进京，倒是能看到他们原来的装束了。”
韫欢手上不停，不多时就一左一右编好了两条辫子，然后她拿头绳将辫子折起来系好，仔细端详了片刻，由衷地说道，“你这样梳，比他们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沈听舟一挑眉，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刻意避开镜子，又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低声道，“高兴了？”
“我听说……太后最近又在为荥阳长公主张罗婚事了。”
“怎么忽然说起她来了。”沈听舟有些不高兴，揽着她的力道又重了一些。
“之前北狄说要求娶公主，她吓得以为自己要被送出去了。”韫欢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一些，“其实长公主这个人挺好的，你别总对她有什么意见。”
“快一个月了。”忽听沈听舟说。
韫欢有些糊涂，“什么快一个月了？”
她转过头来，“是我忘了什么事吗？”
“你这一个月，都是住在长公主府中。”
韫欢算了算日子，好像的确如此，又解释道，“跟着那些使臣来的夫人小姐们太多，我一个人招待不过来，正好长公主闲来无事，便帮着我一起。”
“之后我们还要为她们规划好第二天的行程，好多东西都要提前商议，她不方便来咱们府中，我只好住到长公主府里去，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
“嗯……我知道。”沈听舟抿直了唇角，“偶尔碰到长公主，长公主还专门拿此事炫耀一番。”
韫欢失笑一声，“长公主不是向来如此吗？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互相谁也看不顺眼。”
“一个月……”沈听舟埋下头来，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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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呢？”
“王妃还没有起来吗？”
“本宫来的也不算早呀……”
“你再进去催一催——”
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屋中，韫欢翻了个身，在渐渐听清楚这声音是谁以后，忽地睁开了眼。
“时辰还早。”沈听舟应该已经醒了很久，但他故意无视外面的声音，“再睡会儿。”
“好像是……长公主？”韫欢想要起身。
“不是，你听错了。”沈听舟按住她，又随手拽下流苏末端坠着的珠子，朝着门上一弹。
“咚”的一声响。
外面的小七听到这一声，心下明了，陪着笑脸对长公主道，“王妃昨日忙的晚了，可能还要再晚一会儿才起，长公主殿下金尊玉贵，还是先请回府吧。”
“不对！”长公主看着那扇门，“我明明听到那里有声响——”
“没有啊……”小七继续陪着笑脸，“殿下或许是听错了。”
“是吗？”长公主又看了那扇门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
“本宫还没用膳呢，那就边吃边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