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殊言从榻上下来，他俯视着青鲤，头发披散的青鲤好比地狱的恶鬼，顾殊言眼底的嫌恶之色不减反增。
“是我伤的她？”
青鲤闻言哈哈大笑，旋即面色恶毒起来。
“顾公子，你别忘了是谁要她放了我的，是谁害她耗费妖力去压制鲤毒，是谁捅了她一刀，又是谁带兵征鬼谷！不曾想遇见凉七染千年大劫，她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咎由自取！谁让她识人不清，还一心一意想与你在一起！”
“你……”
顾殊言因着青鲤的话气息不稳一口鲜血吐出，青鲤说的是事实，那些事都是他所为。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凉七染与他在一起。
“那就一起死，如何？”
他蹲下身子，冷笑地看着青鲤，青鲤被他的话惊住。
“要死你自己死！你这个疯子，我还要化龙，我是龙！你杀我会遭天谴的！”
青鲤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几个道士都恨不得在耳朵里塞几个符。
“杀你遭天谴？”
顾殊言攥紧了手，“那就不杀你，却要你生不如死。”
他起身甩袖，几个道士上去将青鲤架起来。
顾殊言原也是没想过让青鲤就这么简单的死去，要不然道士们在府里不是白忙活那些天了。
青鲤说他疯了，疯了就疯了。
他在千年前就该疯的，疯了就不会看着凉七染在自己面前从城墙跳下去。
“阿染，我们扯平了，你伤我一回，我也伤你一回。”
他抬臂将袖子掀起，恐怖的刀痕淡下去不少，可心里的痕还在不断地撕裂，鲜血如注。
道士在太子寝殿附近设下了法阵，法阵内的事情外面都不会知晓。
今夜的事情，除了在场的几个人，其余人都有一场好眠。
凉七染虽是妖力所剩无几，可她耳边隐约的惨叫声让她在半夜惊醒，她神情恍惚，“出事了。”
妖族出事了……她掀起被子夺门而出，欲走，却被人拦下。
“成湛？你怎么在我这里？”
凉七染警惕地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成湛。
“殿下口中的凉七染是不是你？鬼谷的鬼夫人。”
成湛眸光带着侵略性，他想要将眼前的少年剖析彻底。
凉七染怔住，原来都看的出来吗？还是她一直在妄图自欺欺人。
可心里的不安汹涌地吞噬她所有的思想，“你让开！我要回去。”
“你回哪里去？你看不到殿下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要让他继续这样下去？”
成湛肯定了许凉就是凉七染的想法，他就不可能放凉七染离开，她是能阻止顾殊言发兵妖族的唯一希望。
“妖族内乱了！”
凉七染眸中瞬间涌起怒意，手里赫然一股浅淡的妖力推拒开成湛，“我得回去，倾华需要我。”
霎那，凉七染恢复自己的女儿身，一头青丝泄地，妖冶无双的模样让成湛立于原地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