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是聘礼”
关小鱼是在陌生的房间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嗅到自己身上的一股酒味，皱起秀气的眉毛，昏沉的脑袋疼得让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直到听见一墙之隔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关小鱼木木地转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不是在和唐卓他们一起喝酒吗？
怎么会躺在床上？
脑海里浮现出曾经看到的新闻。
——留学生在国外酒吧过夜，一夜醒来他的器官消失了……
——独自去酒吧千万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不然会……
——身体里的肾被人挖走？究竟是怎么回事，让我们走近小王的故事……
……
关小鱼慌张地摸索自己的身体，担心在身上摸出莫名其妙的伤口，他只是心里难受所有多喝了几口酒。
不像被陌生人带到陌生的地方，把身上的肾给挖走……
他还年轻不想死啊，“别慌，别慌。”关小鱼嘴上安慰着自己。
脑袋却不由自主地会想到：
“高中毕业追寻刺激的年轻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埋在冰块铺满的浴缸里，后腰有个伤口。身边留了张纸条：你身上的伤口和血已经被冰块止住了，想要活命就赶快去医院吧。”
关小鱼的眼泪流了下来，“呜呜呜呜……”
浴室的人刚披上浴巾，就听见屋内本来安静的人在哭，压抑地哭声细密地传到褚白的耳朵里。
他的心被哭声揪起来。
褚白的神色并不好看，小家伙是因为自己哭得吗？
没人回答，褚白自己给出了答案。
是。
因为他的错，才把自己亲手养好的小团子送出去。
褚白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扑到关小鱼面前，温柔地把他揽进怀里。
害怕自己的肾也像新闻里的人一样被人取走。
关小鱼正哭着伤心呢，突然被拦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滚烫的胸膛触到关小鱼脸上冰凉的眼泪。
怀里的人呆呆地抬头，被眼泪糊住的眼睛发觉眼前的人无比的眼熟，好似他想了许久的那人。
可那人怎么会这么温柔把自己揽进怀里……他已经被抛弃了。
关小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酒还没有彻底清醒，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把搂着他的男人推开。
可压抑在心头好几个月情感一下喷涌而出，他自己不愿意松手。
泪眼婆娑地重新把脸埋在褚白什么都没穿的胸膛上。
放声大哭。
“哇！呜呜呜……”
“别哭，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应该离开你，都怪我。”
鼻涕和眼泪一起流出来，关小鱼不好意思地松开手，眼睛红红地望过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眼前的男人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在褚白让他回去后再也消失不见的那些日子里。
关小鱼甚至有过怨恨，怨恨褚白亲手把他从黑暗中救出来，却又因为其他的原因把他一个人重新丢回黑暗。
那种负面又阴暗的情绪曾压得他喘不过气，无法呼吸。
一个见过了光明的人又该怎么忍受黑暗？
褚白离开的日子里，他在纠结中找不到真正的自我。
确认过手下温热的身体确实存在，被浆糊灌满的脑子逐渐清醒，关小鱼慢慢后退，在改变他们目前的姿势。
褚白已经不想再要他了，他不应该没脸没皮地再靠过去，他应该礼貌地同对方保持距离。
想清楚后。
关小鱼垂下头，躲开褚白看他的目光，“不，不怪你，是我没看清楚。我先走了，唐卓他们还在等我呢。”
神色慌忙地穿上鞋，顾不上找手机，就想往外逃。
可他走不了。
胳膊被人轻轻扯住。
明明力气不大，莫名地叫他停下了一切动作。
连走都忘记。
“小家伙别走，哥哥忍了好久才和你见面。”
褚白从没这么怕过，他怕护在手心里的小家伙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手腕上的力道很轻，只要用力就能挣脱开，关小鱼讨厌这种感觉。
褚白在给他自己选择的几乎，只要他愿意，他就能轻易回头，或者不愿意，扭头就走。
褚白把选择一切的权力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可他讨厌。
习惯躲在褚白的保护伞下躲雨，他太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他没走。
才止住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下流。
重新扑到褚白的怀里。
“你真的好讨厌。好讨厌……”
重复到只会说这个。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