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泽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他走得极为的缓慢，这么小的一段路，仿佛要了他半条命。
“你明明说了，你没事的，你这个骗子。”
这句话，沈初泽说得很轻很轻。
他在笑，他也在哭。
“李封煜，你就是个笨蛋，你真的就是一个大笨蛋。”
“你凭什么要去帮我挡子弹啊，凭什么，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你别睡了，你真的别睡了。”
一阵风轻轻的吹了过来，吹开了盖在李封煜脸上的白布。
沈初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白布掀开了，这上面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李封煜。
“李封煜呢？李封煜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的。”沈初泽捏着白布的指尖泛白。
而这个时候，傅子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是这间医院的大股东。
“沈初泽，”傅子白是这样喊的，“李封煜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你别着急，我带你过去。”
重症监护室外。
沈初泽站在病房门口，他透过那小小的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插i着氧气管的李封煜。
“病人的家属来了吗？”
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皱着自己的眉头，开口问道。
“我是。”
沈初泽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而望向医生。
“病人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家属的话，要做好心理准备。”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医生的表情十分凝重。
“幸运的是那颗子弹并没有击中病人的心脏，但是病人送过来救治的时间耽误了太长，所以导致大脑的供氧不足，以至于很大的可能是——”
“病人将会成为植物人。”
停了停，医生又继续说道：“而且，成为植物人，算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了，如果病人没能熬过这三天的话，那么，家属需要尽快做好后事的准备。”
医生说话的时候，沈初泽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
“我知道了。”
好一会儿，沈初泽才应了一声，然后他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穿好防护服，做好无菌的处理，是可以进去的，不过我建议这三天还是尽量不要频繁的进出病房，容易引发细菌感染的并发症。”
“我知道了。”
沈初泽到底是没有走进病房，他只是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李封煜而已。
他赌不起。
李封煜的爷爷是第二天早晨回的国，回国后，就直接来了医院。
那个时候，沈初泽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他看起来，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沈初泽低声道着歉。
“沈初泽，他才二十八岁。”李封煜的爷爷原本半百的头发如今已经是全白了。
他看向沈初泽的目光，全然没了半点儿温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初泽知道，李封煜还年轻，他还有无限可能，他的日子还很长。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