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修得看着药炉,你带怀疏休息去,待会儿我带些安神的药去。”
方知垣点点头,又嘀嘀咕咕同方知何说道:“大哥,早前陈将军传信说你去了边疆,祁大夫差点将宫门都掀了呢。”
方知何低低道:“他挂念着我。”
方知垣“嗯”了一声,“好在你后来状况越来越好,他和沐之才安下心来研制药物。”
方知何眨眨眼,笑了笑。
“以后就好起来了,哥哥怎么能有让弟弟操心的理?”
他这样说着,又弯起眼,额头的抽痛暴起青筋,他握拳用力捏了捏,很快又松开来。
方知垣连忙摇头,“都是我任性,害哥哥一直在为我操心……如果不是我,哥哥又怎么会被陆无忧欺负,都是……”
「因为我爱长临,你不是长临。
如果我是长临……
你不是。」
我不是长临。
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方知何按着额头,侧过头来朝方知垣笑,“我还是回之前住的那个院子吧,你帮我同小苑说一声,这几日我便不进宫了,他若有事,便去宫外见我。”
方知垣皱起眉,“你刚回来……”
方知何朝他眨眨眼,“无碍的。”
“……那好吧。”方知垣说着又领着方知何去找陈聿,那院子这几年一直是陈聿打理。
方知何回头看了一眼这诺大的皇宫,眼底的红微微褪去,他略微蹙起眉,又揉揉额头,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回了京又开始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
陆苑刚回寝宫便听见他小叔的声音,应该是来给他送安神的药,手里还拿着哄小孩的糖葫芦。
陆苑沉着脸,被方知垣伸手捏了捏脸,笑道:“怎么爹爹回来了,我们小苑还不高兴啊?”
陆苑微微松开眉头,接过方知垣递来的药碗一口饮尽,拿布巾擦擦嘴,推开方知垣继续递来的糖葫芦,低声道:“小宝不认爹爹,害爹爹伤心。”
方知垣愣了一下,脸色白了一些,想了想,伸手摸摸陆苑的头发,这小孩的头发像他爹爹,乌黑柔软。
“小宝还小。”他安抚着说道。
陆苑一言不发地生闷气。
方知垣叹气,“你也知道妹妹小时候吃了苦,怎么能和妹妹计较?”
“谁和她计较了,我只是舍不得爹爹伤心。”陆苑瓮声瓮气道,满脸的不高兴。
方知垣心里明白,又揉揉小皇帝乱糟糟的头发,温声道:“你爹爹刚刚回祁大夫在宫外的那间院子了,他不爱在宫里待,让你有空去宫外寻他。”
陆苑点点头,觉得这样也好,在宫里遇到些遭人讨厌的东西也很烦,还不如出去躲个清净。
“不许再对妹妹凶了听见没有?”方知垣将糖葫芦塞他手里,嘟囔道:“吃就吃嘛,小叔又不会笑话你。”
陆苑虎着脸,“朕知道了。”
方知垣揉揉他脖颈,笑道:“这才乖。”
“……”陆苑皱起眉。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要人稳重的,罗里吧嗦,烦人得紧。
方知垣看着小孩鼓着脸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有些难受,他对小孩的要求一直很严格,这几年才稍稍歇口气,也想让小孩露出点属于小孩的情绪。
可惜,这孩子背负的东西太多,也太重。
只怕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