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是他疯了
“近期和卡兔兔的合作终止，他们的热度不行。”
“但是闻总，我们和卡兔兔已经合作了将近五年了……”
“所以呢，”坐在桌前的人单手撑着下颚，懒懒抬眼看向面前试图说服自己的小助理，“每年七千万版权费，你出？”
阳光是从他的身后照射进来，小助理能看清楚眼前的人的五官，却看不清这人的表情。
眉眼锋利近乎无情，上扬的嘴角挂足了嘲讽，仿佛在威胁小助理，再多说一句，就到人事部领取N+1的辞退金。
小助理张开口，最终却只是点头，“我明白了。”
她抱起手中的资料，朝着眼前的闻总微微倾身，“闻总，那这边我就先把这些资料下发下去。”
小助理正准备转身，闻总再次开口，“顺便让各部门准备准备，下午开个会。”
小助理脚下一顿，接着回头确认顶头上司的意思，“闻总，您是指今天就要开这个会吗？”
闻总轻笑了一声，“难道我的意思是明年？”
小助理再次被闻总的笑给吓退了两步，她能想象这个指令要是一下达，全公司都得鸡飞狗跳地做总结PPT，问题是还不一定做的出来。
咚，咚，咚。
食指缓慢且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小助理的心脏都跟着其节奏抽搐。
她抱紧了手里的资料，甩下一句“我会立刻传达下去”后，慌忙逃离了总裁办公室。她的身后不像是公司里最豪华的办公室，更像是魔王的巢穴。
*
公司高层群里刚得到这个消息，便开始哭天抢地。
小助理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群里继续发着消息。
【实习助理：请各部门现在预估一个准备时间，我将确定开会时间。】
【市场部：小妹妹能不能给闻总说一声，晚个两三天啊，我们这边整理资料至少也需要五六个小时。】
【策划部：我们准备的时间估计更长，妹子能帮忙通融通融吗？哪怕明天下午也好。】
【实习助理：我不敢，闻总好可怕[大哭]】
闻总闻潜，是闻歌集团的执行总裁，手持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在公司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尽管其身高将近一米九，相貌英俊出众，身材比例完美，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显肉，但是大多数员工对于闻潜，属于这辈子如果能少见一面，那肯定是上辈子积了十年的德。
之前跟随多年的白助理休了假，闻潜大手一挥就给批了一年，而现在，离那个一年还剩三个月，助理却已换得连部门领导都不想去记姓名，随口“小妹妹”“妹子”地喊。
闻潜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助理的消息。
【实习助理：闻总，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他们整理资料需要时间，请问今晚凌晨开会您看行吗？】
闻潜一秒都没有犹豫，回了一个“可以”。
*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闻潜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一看时间即将到凌晨零点。
应该来提醒开会的小助理迟迟未到，闻潜面色平静起身，往会议室走。
大多数人做完了事情已经回去了，办公室一片黑暗，走廊的光透过大块的玻璃窗，映照在狼藉的办公区。
闻潜走过长廊，四周寂静无声。
会议室在走廊的尽头，因为最高领导还没到场，会议室里的抱怨声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马上就需要年初至今的总结，闻总是家族内部不和谐发泄到了公司吧？”
“但是谁叫闻歌有钱呢？闻总这啊，就是拿捏了我们就算死都不会走。”
“据说和卡兔兔要终止合作，简直是忘了当初就是因为卡兔兔愿意向闻歌伸出援手，闻歌现在才能顺利发展起来。现在卡兔兔不行了，闻总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闻总一向都是这么冷血无情。”
“这都已经是没有人性了吧？”
“别说了，今晚我女儿生日。我刚才一边做总结一边安慰，结果刚才她都还在等我，说要等到爸爸一起吃生日蛋糕。”
闻潜将脚步声稍稍放重，空荡的走廊就像是一个扩音器，将其放大了数倍。
一瞬间，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闻潜伸出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所有人都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
“闻总好。”
“闻总终于来了啊！”
“闻总您往这儿坐。”
冷血、无情、没有人性，忘恩负义，根本不配做人……这种话闻潜早便已经听很久了。
笑脸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谁都不知道，闻潜也不在乎。
待他坐下后，会议室的灯光便稍稍暗了下来。
这注定是闻潜一个人的屠杀会，将近三个季度没有总结，稍微一抓就发现有些人甚至连自己部门今年的事情都不清楚。
PPT不知是谁帮忙代做，照着稿子磕磕巴巴地念，想着想着心虚地回头望两眼。
最后总结的是财务部副总，此时空气中硝烟的浓度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手里握着一张纸巾，手心的汗都将其浸润得皱皱巴巴。
PPT一页一页地往后翻，大家却离奇地发现刚才还火力全喷的闻总居然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副总总算是总结结束，他鞠躬正准备下场，却听到闻潜开口，“等一下。”
副总瞬间脸色煞白。
闻潜皱眉，“你作为财务部，不会连算数都不会算吧？”
“去年的净利润是一亿五千三百七十三万九千九百四十七元八角六分，到今年为止你给出的净利润先不谈，为什么我刚才根据你给的数据估算出来收益为负，而且刚好是从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