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来……白局长都已经六十岁了，白婆婆确实已经死了很久了。
顾砚良又打了个寒颤。
白局长后来告诉他，他从记事开始，就记得白婆婆是做阴人买卖的。所谓的阴人买卖，就是驱鬼招魂一类的，什么谁家中邪啦，谁家树上挂黑猫啦，谁家娃子哭个不停啦，这些白婆婆都做。白婆婆最后死的时候也是奇怪得很，头一天还精神奕奕的从超市抢购了一大堆打折商品回来，结果看到白局长就顿了一下，说了句奇怪的话，第二天就吊死在了家里的房梁上。
白婆婆做这一行做了一辈子，为人行事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看着就觉得阴寒，所以白局长从小就不爱到老宅子看望白婆婆。白婆婆的死，家里人都认为是白婆婆一不小心被鬼上身害的。因为这一说法很不吉利，所以那条街的街坊对白婆婆的死都忌讳得很，再加上白婆婆死后，就总有人说看到白婆婆大晚上在街上溜达，渐渐地，那条街的人就都搬空了，剩下的都是零星几乎不知情的外地人在顽强的因为便宜的租金租着房子维持着这儿的人气。
顾砚良倒是问过白局长，白婆婆死前说过的话是什么话。
白局长想了想，“好像在说……什么，她老朋友要回来了，她要去接他这一类的吧。年纪大了，我也不太记得了，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老朋友回来了要接他？”顾砚良反复琢磨了一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没想明白。于是他又问，“白婆婆是什么时候仙鹤西游的？”
“1990年，这个我倒是记得清楚。”白局长接着感叹了一声，“说起来，你能看到她，也算是缘分。这些年她越来越少出现了，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虽然死了，但她的灵魂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来见过我。可能是在怪我不孝吧，人老了，对这种鬼神的东西不得不信了，所以我这不回来，给她老人家收拾收拾老屋，给她腾个干净的床让她住得舒服些。”白局说完，顿了顿，又问顾砚良，“对了，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这里偏僻得很，平时都很少人来这儿。”
“哦，我这是……”顾砚良摸了摸脖子，想了想，“……路过，对，路过。”
说实话，顾砚良也不知道他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就像是冥冥中有人扯着他似得，等他清醒过来，他已经站在白局面前了。
他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他匆匆向白局告别；今晚他约了一个妹子……对，就是微博上粉了他的那个“一只二哈”。这些年来一只二哈也在单着，感谢三年前他曾经爽了她的约，她也没有生他的气。这一次，顾砚良是打算去和一只二哈约会的。
一眨眼，都两年过去了；人也总是要往前看的。
顾砚良这么告诉自己，于是答应了一只二哈“要不处着试试”的请求。
顾砚良把一只二哈约在了西餐厅，这次顾砚良没有再爽约，还买了一束玫瑰花送给对方。
一只二哈其实叫陈亚莉，是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很有气场的白领，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她却一直在自嘲她是剩女。当然，顾砚良还是知道如今化妆术的厉害的，深知猜测一个女人的年龄绝对不能只看脸，于是顾砚良沉默以对并不对陈亚莉的年龄加以评述。
陈亚莉她长得不丑，可是至今单身。她说是因为年轻时候太挑的缘故。说起来，她比顾砚良还大上几岁呢，浑身散发着知心姐姐的温柔气息，甚至一度让顾砚良产生了“对方有妈妈的气息”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