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把一切都告诉沈雪初，他会理解。”纪南平缓缓握住林之旭的手，看他的眼底渐渐染上茫然和道不明的异样。
林之旭却轻轻摇了摇头，“错了就是错了。”
他心知沈雪初也是受害者。
沈秋末对于其他人来说不一定是好人，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最荒凉的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所以得知沈秋末的死讯时，他明明知道不该怪沈雪初，可还是忍不住把全部的原因都归罪于沈雪初，可后面发生的一切，又让他自己也开始迷茫，自己对沈雪初到底是什么感情。
但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做错了。
“阿旭……”纪南平还要开口，林之旭忽然握住他的手，手臂上青筋暴起，好像在负隅顽抗。
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唇角蜿蜒向下，纪南平眸子大睁，“我去找医生。”
林之旭抓住他，艰难聚焦着眸子看向纪南平。
“纪南平。”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纪南平的脸庞，张了张唇瓣，吐出几声呢喃：“抱歉，一直以来，对你都太残忍，明明我心底……”
他没说完，而是剧烈地喘息起来，纪南平却知道后面是什么。
明知道林之旭的心全是沈秋末，为什么还义无反顾地呆在林之旭身边。
可纪南平没有回答，而是让他躺回去：“我去找医生。”
话还未落，门忽然被推开。
两个人下意识看去，沈雪初推着轮椅，看向林之旭，“走不走？”
林之旭微愣，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扬起唇角笑了一声，“走。”
沈雪初点点头，推着轮椅过来，打算扶林之旭坐上去。
“这是要做什么？”纪南平连忙伸手阻止，“他现在需要医生。”
可纪南平的手再度被拉住，林之旭仰起头，看着他：“南平，你过来点。”
纪南平顿住。
林之旭哑声道：“低头。”
他眼底有太多的漆黑和平静。
让纪南平慢慢意识到了什么，他死死蜷住掌心，最后缓缓伏下身子，任由林之旭扬起唇瓣，偏头轻擦过他的唇角，冰凉的，混着血腥味儿的味道几乎渗透鼻腔，渗入胸口。
一触即分，林之旭弯了弯眸子，唇角因为血色晕染开而多了几分艳丽。
一出门便遇见了林之旭的父亲。
印象中这个忙于工作，脾气有些暴躁却十分宠爱儿子的中年男人顿了顿，也只是任由沈雪初推林之旭出去。
直到看到那两道人影出了大门，他挺直的身影才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在他身边，叶清媛眼眶泛红，“这是阿旭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