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愕然。
难道一切都是他们的设计？
可司穆夜不归宿是事实，他和那个女人去了酒店也是事实，甚至还有那么多他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共进晚餐的亲密照片……
方盛检查着司穆递过来的文件，发现是真的，便隐晦的朝绑匪点了点头。
东西得到了，人也没必要留了。
“司穆，还废什么话，难不成你想要看着你的宝贝去死吗？”
方允脖子间的刀，嵌入皮肉更深了。
他咬着牙，想忍住，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见方允再受折磨，司穆眼睛通红，然后眨都不眨的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
“放开他，冲我来。”
司穆面不改色的将刀又往里按了几分，喉间却没有逸出丝毫声音。
冷漠的语气无波无澜，不是在往自己身上扎刀，而是在说着“你吃早饭没”一样寻常。
“不！”方允猛的挣扎了起来，连脖间的刀都顾不得了。
“我不值得的，司穆，不要……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么做的……”
他们三年来，相敬如冰，他哪里值得司穆这么付出。
绑匪还需要用这杂种来牵制司穆，不能让他就这么没命，不得不将匕首挪开了几分：“司穆，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你心尖上的人替你挨一刀？”
方允发了疯的摇头：“不，不要相信他们，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司穆……”
这一点，司穆又何尝不知。
但他们说的对，明知是陷阱，司穆还是不得不照做，谁让他的命脉……早已被拿捏住了。
眼见司穆还要继续，方允无力阻拦，心一横，便猛的朝横在自己前面的匕首冲过去。
绑匪到底是没有杀过人，见状吓了一跳，缩了手，任由方允跌落下去。
“不！”
司穆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将方允抱入怀里，一向沉着冷酷的人，此刻却手忙脚乱，用双手捂着方允的脖子，却怎么也止不住血流。
“司穆，对不起……”
方允手颤巍巍伸出来，却不敢碰司穆的伤口。
即便自己快要死了，他更在乎的，却是司穆的伤势。
“是我拖累你了……”
如果他没有被人离间，没有告诉司穆一声，就回到了家里，也不会被所谓的家人利用，司穆也就不会受伤了。
司穆嗓音跟着有些颤抖：“该说道歉的，是我。”
司家那些人本就斗不过他，无论是谁加入进来也得节节败退，要不然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方允这儿来。
是他没有保护好方允，都是他的疏忽。
“你能活着，我很开心，你别、别哭……”
方允勉强笑着，气已若游丝，无力为心上人拭泪。
“好好活着，连同……我的那份。”
方允那一下太过决绝，不留丝毫余地，就是全天下最高明的医生，也救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让方允走得……开心一些。
“好，我答应你。”司穆失声痛哭，那是方允从未见过的模样。
方允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生，过得太过窝囊，没人疼没人爱，所幸有司穆。
才让他觉得，没白走这一遭。
如果有来世，他还希望遇到司穆，和他好好过日子，不再对所谓的亲情抱有希望……
方允并不知道，在他闭上眼后，说好会好好活着的人，也一刀抹了脖子，然后紧紧抱着他，绝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