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津恪脸上溢出来的幸福感染了我,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拉住逐渐向他靠拢的心。
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对他动心,没有背叛哥哥。
但是,我也忍不住问自己,在他似真似假的温柔里沉溺了两年,我的心真的能像自己说的那般坚定吗?
答案是,不知道。
正巧这时候,一位故人走了进来。
裕翔斋里,清风皓月的应小姐正挺着大肚子挑衣服,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先生。
先生布衣长袍,戴着一副大大的金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愣,应该也是个老师。大概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两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登对。
怪不得许津恪插不进去呢。
但当我的目光转移到应玥隆起的小腹时,突然明白了许津恪急着结婚的原因。
害,我还当他这段时间与我抵死缠绵是因为吃程鹤壁和小齐的醋了呢。
合着不是,是应玥怀孕了,他就也想要一个孩子。
心凉了大半。
可笑的是许津恪向我求婚的那天晚上,我竟真的以为许津恪有点爱我了。
我该知道的,我只是他用来各取所需的女人而已。
夜半时分,我有些睡不着,就躺在床上看他。
手指从他的眉心一直抚到下巴,路过小山一样的喉结和肌理分明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他的心口处。
其实穹庐之下,泰宁之上,除了他身边,我真的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里。
可我又清楚地知道,他身边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们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生死鸿沟。
从选择寄出那封密信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3
定好了婚服,许津恪又带我去了一场宴会,说既然成了许太太,总要多出来见见世面。
我换了身漂亮的旗袍,又披上了貂皮披肩,艳压全场是不假,就是太热了,害得我多喝了好几杯凉凉的酒水。
觥筹交错之间,皖系军阀圈里的人已经认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我在花满楼里,可不是只学了弹琵琶!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程鹤壁居然也在。
虽然他也没表示过非我不可,但我们之间,终是我对不住他多一些,难免有点心虚,所以目光一触及程鹤壁,我就自动调转了方向。
但程小公子是从国外回来的,大概不懂中国人的含蓄和避嫌,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
眼见他终于按捺不住要向我走来,那几杯酒终于发挥作用了。
我借口想吐,哒哒哒地跑进了卫生间。
约摸待了十几分钟,捂着胸口走出卫生间时,程鹤壁居然在门口堵我。
他右手插着兜,一脚向后抵在墙上,就那么半靠在墙壁上沉思着,见我走出来,他的眼神一闪,又划过过了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