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来冷笑：“你前天出国，昨天就回来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哪天回来？”余铭涵摆弄着余东来桌上的地球仪，笑说，“按照你的计划，我应该出国玩十天半个月再回来吧？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清扫路障，等我回来，也迟了，对不对？”
他说完抬头看余东来，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却蓦然发觉他苍老了许多，在他小时候，余东来是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也已头发花白，眼角眉间的皱纹都是岁月的痕迹。
余东来没料到余铭涵把他的计划看穿，一时哑然，久久没有作声。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余铭涵讥诮一笑，“看来这么多年，你的行事作风还真是一点没变。不论我八岁那年，你为了名誉害死我妈，还是后来盛景华庭土方回填，你为了除掉举报人尤诚派人动了他车上的刹车线，但凡挡你路的，用钱收买不成，你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你机关算尽，是否算到此生还有我这道劫呢？”
余东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余铭涵，他和自己年轻时长得真像啊，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他还记得四岁时的余铭涵才那么一丁点大，抱着他的大腿喊“爸爸”，他一个眼神瞪过去，他立刻委屈改口喊“叔叔”，懂事又听话。
他问：“你妈的事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才八岁……”
“你瞒得过天地鬼神，瞒得过我吗？我亲眼看见你把药碾碎放在她的杯子里，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些东西会要了她的命。”余铭涵忍着眼泪说，“那时年纪小，没有能力保护最爱的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摆布的小男孩了。”
他紧攥座椅扶手，一字一顿说：“东来集团，该换新的主人了。”
“你什么意思？”直到这一刻，余东来才意识到今天的不同寻常。
往常这个时间他的秘书都已经为他端来现磨咖啡，开始向他进行晨间汇报了，今天外面却出奇地安静，他拨通桌上的座机电话，接秘书室，线路被人切断了。
余铭涵看他慌乱不安的样子，嘴角噙笑，通俗易懂地为他解释：“我的意思很简单，您被逮捕了。”
他示意余东来回头，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余东来什么都明白了，整个人忽然间像失去了魂魄，默默接受警察为他戴上了手铐。他被警察带走时，最后回头看了余铭涵一眼，他已经转动座椅，将目光落向了窗外，只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余铭涵就这样面朝窗外坐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最新上任的秘书打电话提醒他下午有董事会，他才擦了擦眼睛，起身对着能映出身影的玻璃窗理了理领带，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