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说我是天生的懒骨头,生病只是借口。
我想反驳她,可我又不敢,毕竟是和我娘一块儿长大的,以前管着我娘,现在管着我。
这可是凶起来,连我娘都怕的人。
我娘就是个棒槌,虽然她是个好看的棒槌,那也还是个棒槌。
我外公是个芝麻官,我娘完全是靠脸被选进了宫,推上了龙床。
大概是因为她实在是不聪明,又实在是没什么势力,我皇帝爹爹倒是愿意宠着她。
由此她愈发棒槌,倒是只怕白姑。
毕竟,白姑是真舍得打她。
我向来有自知之明,还是乖觉些,免得像我娘一样,挨手板心,丢不丢人倒是其次,主要是皮肉之苦,难受。
可明显的,白姑待我,可比待我娘要纵容得多。
只要我不出格,明面上过得去,私下里怎么做都行。
白姑说,我比我娘聪明,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做,我都知道。
我猜,其实是因为我命太短,所以她觉得也没太多好顾忌的,人生苦短须尽欢嘛。
不过我确实聪明,不像我娘,更像是随了我便宜爹爹。
就我娘那棒槌样,也亏得没被我皇帝爹爹打入冷宫,倒是误打误着得了宠幸。
还生下了个公主。
虽然我也福薄就是了。
可在别人看来,能叫我那狼心狗肺,哦不,冷心冷肺的爹宠过,这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事情。
二
三姐与洪国公世子大婚是深秋,其实不必我到场,只是我实在是想去宫外边看看。
马上就要及笄了,我连西华门都没出过。
虽然我懒得走动,可出去透透气儿,还是挺新鲜的。
皇帝爹爹开始不答应,可我一磨他,再假巴意思掉两颗眼泪,还是头一点,同意了。
第二天下朝,就特意留了洪国公喝茶,意思叫他早些准备,好迎接他那第一次出宫玩耍的小公主。
我都可以想到,洪国公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的心情,估计是被吓坏了。
虽说骊阳公主亲自贺婚确实有面子,毕竟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可坏就坏在,这个公主身体不好,脾气还古怪。
但皇帝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答应哇。
君命难违啊。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于是我每天在昭华宫里好吃好喝,养好身体,就等着三姐大婚,去洪国公府里一日游。
不过洪国公确实想多了,三姐和她夫君又没得罪我,我可没打算在人家大喜日子搞什么幺蛾子,多缺德呀。
我就真是单纯地解个闷儿。
再说,不论如何,三姐确实陪着我玩儿了那么久,我去给她镇镇场子也无可厚非。
可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凑巧。
其实吧,是真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就真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