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他就可以离开了...
“人还不少呢！”我呼了口气，想说说闲话给自己点时间打气。
“嗯，要去坐一会儿么？累了么？”他一手抱孩子一手虚放在我肩膀上怕我被人碰到。
“不累，我们去那边走走吧。那边人少一点。”
“好。”
我鼓了鼓气，把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里，：“你抱孩子，怕你...看不好路！”
“呵~”他轻声一笑，“嗯，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是!”
“宝贝，以后可不能像你妈一样‘无赖’！”
这是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和慕颜说话。我浑身像是划过一股电流，好像...他第一次说我是他女朋友一样。
这次换我没再说话，走到湖边人少的一边，我两手搭在黑色栅栏上，身子往前趴，：“你看，湖里好多鱼！”
“嗯。”他摇着慕颜的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颜颜喜不喜欢小鱼啊？”
“颜颜不喜欢鱼，颜颜最喜欢妈妈对不对！？”我在慕颜手心挠了挠。
薛严往后退了一步，握着慕颜的小手，：“还是爸爸最好，是不是？”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愣住了，真实的那种愣在原地，不是只有心理战，而是身体都僵住了。
就在我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侧过身去，看着一湖清水说，：“林佳联系我的时候，曾问我一个问题——她问我恨不恨当初给我母亲做手术的医生。一开始我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只是她一直坚持问我，还说我不回答十有八九会后悔。说实在的，这世界上能让我后悔的事情太少太少，但偏偏她是你最好的朋友，那这个问题大约是和你有关。
“我想回答的，但我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医生？什么医生？”
“十多年了，我几乎都快忘了她是手术出了意外去世的了。其实我和她本就不像平常母子，我确实是伤心的，但随着一天天过去，我只记得她走了，伤心是有的，但早就忘了什么手术...毕竟术前协议都签过了，这个世界上，下不来手术台的人太多了，小到一次微调，大到开颅、生子...”
“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从没往这个方面想过。这与我跟她关系好不好无关。那是一次手术，而手术是有风险的，她那时候的丈夫签了字，我也是知道的，一切后果都应该是我们承担，而不是拼命救治她的医生。”
“而这和医生的身份是不是你也无关，不论是谁，都怪不了的。”
“只是......当我把这个问题与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我觉得很可惜。”
“我可惜十年，整整十年。两个人都这么煎熬......竟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
“小希，我完全理解你的恐惧和逃避，如果换做是我，兴许也会逃离...但也请你理解我的愤怒、不甘、心痛、偏执和...思念...”
“林佳联系我之后，我调查了很多事，其实当我见到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怀孕了，也不知道你还喜欢我，还是觉得已经把一切都还给我了，便不再会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