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为何如此糊涂?!”皇帝也是痛心疾首,“如今太子妃虽有身孕,但是男是女还未可知,你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把侧妃全部休弃?!何况,等你以后登基,难道不需要三宫六院吗?”
“儿臣的确不需要!”陈曜萧不假思索地回答,“儿臣将来只需要一个皇后!”
“你……!!”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要是知道此刻陈曜萧心中的皇后人选是梁临溪而不是汪敏,只怕更要当场背过气去。“你这般不知轻重,要如何继承大统!”
“继承不了就算了。”陈曜萧轻飘飘地说出一句极具重量性的话,“父皇你觉得谁合适就谁吧。”
“……你说什么?!咳咳咳!”
皇帝气得猛烈地咳嗽起来,并且捂紧了胸口,眉头皱成一团。
吓得下面的大臣纷纷开口:“请皇上保重龙体!”
要不是陈雅瑜已经离京前往封地,陈光州陈光柏也当不了储君,其他皇子又都上不了台面,皇帝只怕真的要当场改立太子了。
但皇帝的儿子毕竟还是多的,群臣不由得议论纷纷,这陈曜萧居然真敢如此恃宠而骄,就不怕太子之位有朝一日真的不保吗?
然而此刻的陈曜萧却根本不想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了,只想着怎么和梁临溪一起吃喝玩乐。
下了早朝回府后,他对朝堂上的事只字不提,而是径直跟梁临溪说道:
“阿溪,明日是假日,孤陪你去你喜欢的地方逛逛好不好?”
陈曜萧说这话已经说了好久,可他总是在假日之时也忙着处理政务,所以还并未兑现他的承诺。
现在陈曜萧才发现为了这个太子之位这般废寝忘食,是多么不值得。
“那便去附近的市集随便逛逛吧。”梁临溪回答。
不管怎么说,能和陈曜萧一起去放松一下,梁临溪心中还是欢喜的。
于是这个假日的早上,很难得的,梁临溪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曜萧还在他旁边,并在他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阿溪,早。”
“早。”梁临溪也冲陈曜萧温柔一笑。
两人一起洗漱好吃完早饭后,就微服来到了太子府附近的市集闲逛。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梁临溪的心中仍是和上次一样的感慨,只是这次有了可以分享这种感慨的人:“不知何时,梁国的市集也能恢复一样的景象……”
“很快了。”陈曜萧握紧梁临溪的手,柔声安抚着,“孤一定会帮你早日达成心愿的。”
“……可是,你若不能当好这个太子,又要如何助我?”朝堂之上的事梁临溪不可能完全听不到风声,他也不可能不为之而担忧。
“你放心吧,停战的这段时间人人都安乐,父皇已经享受到了和平的好处,又没了国舅那种人天天鼓吹他打仗,就算孤不当太子,大局也不会改变。”
“……”梁临溪仍旧愁眉紧锁。他为了帮陈曜萧稳固太子之位做出了那么多努力,可如今陈曜萧却想放弃这个位置?然而事情归根究底是因陈曜萧对他的爱而起,这事他又能如何劝呢?
“好了别说这些了,”陈曜萧轻松地一笑,话锋一转,“阿溪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孤买给你当礼物。”
“你平时塞给我那么多金银珠宝,”梁临溪这时也笑了笑,“我也不缺什么东西。”
“那不一样。你今天真就不能给孤一个送你礼物的机会吗?”
“……”梁临溪心想,这兴许算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倒真应该给陈曜萧一个机会,“那这样吧,冉溪那把琴我用得不顺手,你陪我去另挑一把吧。”
“好!”陈曜萧欣然应了。
于是,两人便来到一家乐器店。
梁临溪终究还是害羞,在这种要与人说话的场合,便放开了手,不想遭人白眼。陈曜萧也由着他。
“两位公子想要什么?”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
“想挑一把琴。”
梁临溪环顾了一圈,走到一把衫木琴的旁边。“这把的材质倒像是上好的。”
“公子可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这里最贵的一把琴!”老板顿时更加激动起来,“这上好的衫木可要一百年方可成材,虽说价格稍贵了些,但琴音清亮,非其他材质可比……”
“贵些没什么。”陈曜萧打断了老板的话,“只要阿溪喜欢就行。”
“好好,我这就给两位公子包起来!”老板一听陈曜萧连价格都不问就说要买,便兴高采烈地拿起衫木琴,走进内室包装去了。
梁临溪看着陈曜萧笑道:“你虽有钱,但这般挥霍总是不好的,你这种作风,他很容易就会漫天要价。”
陈曜萧笑道:“再漫天要价,还能让孤倾家荡产不成?孤难得陪你出来,自然要大方这么一次……哎。”
他忽又收起笑叹了口气。
“阿溪,孤当初喜欢上你,便是因为你那悲伤得直刺人心的琴音,让孤想起了母后……那时孤还能安慰自己,孤至少还有父皇……但如今孤才知道,有的人在与不在没有什么区别,孤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还有我。”破天荒地,梁临溪主动上前,重新握住了陈曜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