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原摸一下金毛的脑袋,看着我说:「我刚搬过来,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
「我是这里的保洁阿姨,啊,你看我这脑子,」我举了举手里的垃圾袋,说:「差点把工作忘了,我先走了,拜拜。」
什么意思啊?刚搬过来?等我很久了?他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我来不及多想,飞快绕过他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舔我手心的金毛,走两步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拖鞋,再走两步想到我能扯出这种谎来,脸皮厚度也是蛮惊人的。
「汪~」
面前蹿上来一个黑影,我吓一跳之后转头看,好家伙,狗近原不好好牵狗绳,倒是和美女在门口聊起天来了。那美女谁来着?好生面熟。哦,是了是了,这不小区门口水果店老板娘嘛,3 个桃子卖我 35,我现在还放在厨房里供着呢。
「汪!」
我转回头,看到一双圆圆的狗狗眼,于是没忍住暗搓搓伸出手去摸金毛的脑袋。哇,这手感,家猫不如野汪香啊。
「伊江川。」
背后有人叫。我瞬间缩回手,跟小偷被抓包似的抬腿就是一通竞走。哪知道这金毛跟上来了,我一边走一边小声冲它喊:「快回去你主人那。」
「汪!」
「不要跟着我啦!」
「伊江川!」
「汪!」
「我说你这大可爱,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小喵,过来。」
「汪!」
金毛转头往我身后跑了。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
那一声「小喵」清晰得仿佛就在我耳边说的一样。
他竟然还记得。
我不敢停住脚步,我不敢往后看,我只能飞速地往前走,走过了垃圾房,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口的大马路上。我拎着一袋龙虾壳和一袋空酒瓶站在马路边,口袋里手机震动带来一条短信:「晚安,百万。」我艰难地空出两根手指捏着手机,晚风吹过来带着暖香,春天很快就要来了,还是说春天已经来了?
04.
一个人再怎么有原则最终也会屈服于很多事情,比如说妈妈手里的擀面杖,比如说爸爸手里的汉堡王,再比如说,残血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