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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防治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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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下山之后, 已经到了饭点,虽然葛春花一再坚持做饭招待他们俩,可沈溪跟陆岭还是没去吃, 他俩跟张满仓走上不同的岔路口,沈溪说:“大舅,等你家吃完午饭我们再过去,商量防治血吸虫病的事情。”

沈溪跟陆岭回到车上,既然她已经说出空间的事情, 她就把空间里存放的酱猪肘子跟卤鸭、馒头拿出来了。

她的空间时间静止, 放进去的食物不会变质。

吃饭之前,两人还用空间里的水, 用肥皂仔仔细细洗了手。

陆岭惊讶地发现,馒头竟然还是热乎的, 还有热水可以喝。

沈溪跟他解释了几句,陆岭觉得她这个空间也太好用了。

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 又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估摸着张满仓家已经吃完午饭, 这才动身去他家。

一家子吃完午饭正在家里干活,等一会儿还要去上工。张满仓把家人一一给沈溪做了介绍, 柱子原本还骗了沈溪跟陆岭,这回儿见到他俩可亲了。

唯一没有介绍的年轻人正在跟张满仓说话, 他说:“二叔,我可以消灭血吸虫病,但你别当大队长了,把位子让给我。”

张满仓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咋了, 我不让位你就不管控制血吸虫病了呗。”

年轻人嬉笑着:“二叔, 大队长的位子不是谁有能力谁上吗?我这是好好跟你商量, 就是选举你也选不上。”

张满仓吧嗒吧嗒抽着烟袋,不说话,弥漫的烟雾中,他对沈溪说:“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我大哥家侄子。”

沈溪看张满仓并不想让出大队长的位子,这个亲侄子非要抢位子,人真不咋地。

她就对张满仓说:“大舅,我有办法控制咱生产队的血吸虫病,其实很简单。”

张满仓无神的眼睛都亮了,对沈溪说:“你说。”

说完他又对年轻人说:“你走吧,用不着你。”

年轻人脸一下就垮了下来,说:“二叔,你到时候治不了血吸虫病,可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张满仓拿着鸡毛掸子指着门说:“赶紧走。”

年轻人走后,张满仓才说:“咱家跟我大哥家关系不好,还是你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我们还没分家,是火亮他妈看着你,结果你掉河里被水冲下游去,从那时候起俩家人就不和。”

沈溪听沈父沈母说过她是跟大伯娘在一块的时候掉进河里的,那么这个大伯娘就是火亮的妈。

沈溪问了张满仓社员们的用水情况,对方说大家都从河里上游提水吃用。

沈溪说:“咱生产队能打出井水来吗,井水能喝吗?不要去河里提水吃了,咱这儿的喝水里有钉螺,会传染血吸虫病,不仅人不能喝,不能用,也不能去河里玩耍,务必把社员都管好。咱还得把钉螺都清理掉。还有不要让人接触动物粪便。”

张满仓是大队长,这两件事执行起来并不难。

另外得了出血热的人都需要治疗,不过这事有点难度。

张满仓对沈溪说的话深信不疑,他说:“哪能打不出来井水呢,这个简单,咱附近生产队就有会打井的,我去把人叫来,先打几口井试试出水情况。河边我派人去清理钉螺,再拿大喇叭广播下,不允许大家去河边提水跟下水。”

沈溪对张满仓的配合表示赞同,她说:“我还需要了解下咱们生产队跟东南公社的血吸虫病发病情况,你可以把你了解的情况先跟我说说,我还想去患病人家看看。”

那些大肚子的是有腹水,已经很严重。张满仓只知道这些人患病,像葛春花那样的患者他是分辨不出来的。

他说:“咱生产队里有两个,我带你去看看。公社那儿咱可以去找公社书记,我跟他土改的时候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咱可以去找他。”

他认识公社书记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沈溪的调查也会简单的多。

三人马上行动,沈溪先去河边告诉张满仓怎样清理钉螺,张满仓又去找小队长让他们先安排打井的事情,然后他们三个开车走访两家得血吸虫病的人家,最后直奔公社。

公社书记听说是沈溪是军医,特别重视这件事。

张满仓还郑重其事地介绍陆岭说:“这位是部队里的首长。”

首长肯定是级别高的干部。

他这样一说,把公社书记唬得人都精神了两分。

公社书记说县里跟公社并没有统一组织治疗,都是患者自己看病,有些社员重视程度不够,就不去看病。

他亲自陪同,还派了卫生院的院长一起去调研。

院长说卫生院并没有给晚期病人说手术的能力,这些病人都得去县里。

一个下午,沈溪就把东南公社的血吸虫病发作情况摸了个大概。至于附近公社,她暂时不打算去了解情况。

跟公社社长分开后,陆岭又开车把张满仓送回大榆树生产队。

沈溪叮嘱葛春花按时吃药,跟陆岭开车返回船山县。

本来计划在这儿呆上两三天,可事情完成得比想象中顺利,他们就先返回。

一边开着车,陆岭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知道媳妇肯定不会对这里的血吸虫病坐视不管。

沈溪已经有了计划,她说:“像葛春花那种病人很好治,就用驱虫药就行,我自己就能完成,可晚期像肝硬化有腹水的病人,或者脾肿大的病人,都需要手术,凭借我一己之力没有相应条件肯定无法给他们做手术。我打算去找省卫生厅厅长,其实应该先找秀山县相关领导,但我不认识人,我倒是认识省卫生厅厅长。还是我研究出血热病毒的时候,多次见卫生厅厅长,那时候厅长还让我毕业后去卫生厅工作。我想他不会不管。”

别说张满仓跟葛春花对她有三年的养育之恩,就是没有这番恩情在,沈溪看到传染病肆虐,又没引起相应重视,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陆岭问:“你自己能做成这件事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沈溪想了想说:“我自己应该可以。”

车开到一半,两人把车停下,又吃了点沈溪存在空间里的吃食,填饱肚子继续开车,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

他们去姜彩凤家把俩孩子接回来,俩孩子正跟小妮、小囡玩,十点多还没睡,见到沈溪两人特别惊喜。

姜彩凤说:“你们回来得可真快,俩孩子乖着呢,中午也好好吃饭了。”

谢过他们两口子,把俩娃带回家,沈溪赶紧催他们睡觉。

沈溪拿出纸笔,本来想整理调查报告,但奔波一天,困乏的很,就早早上床准备第二天再写。

躺在床上,沈溪对陆岭说:“我明天要去杭城,就麻烦你带孩子了。”

陆岭摸摸她的脸颊说:“不麻烦,你别跟我说客气话,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沈溪往他身边靠了靠,说:“你忙你的,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次日早晨,沈溪送俩娃去上学,然后去车站买了张去杭城的车票,然后回来写关于血吸虫病的调研报告。

写完调研报告,时间也差不多,她就坐长途车出发去了杭城。

坐长途车到杭城已经是中午,沈溪先去父母家蹭饭。

沈母从研究所食堂打了个猪肉炖粉条,又炒了两个蔬菜,一边吃饭,沈溪把昨天的事情都跟他们说了。

沈父也问:“你说打算去找卫生厅厅长,要不要我帮你?”

沈溪说:“不用,卫生厅厅长说过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他既然这样说了,我肯定可以去找。”

沈父点头说:“你先去,要是遇到阻力我再帮你。”

下午到了上班点,沈溪先打电话给厅长秘书,跟秘书说了相关情况,说想见厅长。

要是一般医生,很难见到卫生厅厅长,可沈溪不一般,厅长说她随时可以来。

沈溪直接坐公交车去省政.府,到了大门口,秘书已经在等沈溪,把沈溪领到厅长办公室。

厅长已经知道她想汇报的事情,寒暄几句,把报告接过去看,看完后,他问沈溪有什么建议。

沈溪请省里支援秀山县。

她没想到厅长答应得那么干脆,马上同意派医疗团队支援秀山县。他说马上去安排,明天医疗队就出发。

两个小时后,沈溪走出省政.府,又回父母家蹭饭并且住一晚。

到了晚上,沈溪给陆岭打电话,她说:“这些天麻烦你带孩子,我明天要跟着医疗队去秀山县治疗出血热,我尽量快点回来。”

陆岭说:“你放心吧,不用担心俩娃。”他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顺利,由衷地替沈溪高兴。

“把电话给大娃、小娃,我想跟他们说话。”沈溪说。

陆岭握着话筒不放,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呢,沈溪总是把孩子排在第一位,他在家里地位最低。

可俩娃凑上来,毫不客气地把话筒抢走,还说:“爸爸,现在该我们跟妈妈说话啦。”

大娃、小娃也抢着在电话里说:“妈妈,你要出差啦,放心去吧,我们跟爸爸在家。”

俩娃现在很乖,可一旦闹腾起来让人头疼的很,沈溪还是叮嘱说:“你们俩要听话,要不爸爸带不了你们俩,好好吃饭,别忘了写作业。”

俩娃答应得倒是很痛快。

等他们说完,陆岭又把电话接了过去,他说:“你不用担心俩娃,我倒是担心你,一定要注意防护,不要感染了。”

沈溪笑道:“我知道,我有娃,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感染。”

放下电话,沈溪又检查了一遍放在包里跟空间里的物品后,早早休息。

第二天,沈溪就跟着医疗队一块去了秀山县,她跟两名医务人员直奔大榆树生产队。

张满仓已经按沈溪说的找人打井,并且清理河道里的钉螺,沈溪他们带来胶皮靴跟橡胶手套,清理钉螺的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社员们暂时还取用河里的水,等井水打出来就派人把河道看管起来。

听说沈溪要挨家挨户走访,葛春花就自告奋勇给她带路。

沈溪跟另外两名医生在大榆树生产队进行排查工作。

他们挨家挨户排查患者情况,轻微病症拉到卫生院确诊并发放吡喹酮,重症拉到县医院做手术。

因为费用全免,需要做手术的病人也知道手术不可避免,因此都非常配合。

大榆树生产队的患者都得到救治,沈溪就没继续到别的生产队做这项工作,而是去了县卫校培训各公社卫生院的医生。

他们的目标是病人不需要到县医院就诊,卫生院的医生就有能力给重症患者手术。

主要培训的是切脾手术,除了培训,这些卫生院的医生还要到县医院实习,然后才能回各个卫生院。

卫校早就停课了,但有时候会组织医务人员培训,沈溪跟其他负责培训的医生一起住在卫校宿舍,吃卫校食堂。

过了五六天,刚送走一拨卫生院医生,沈溪正在准备下一轮培训,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严岐伯。

沈溪非常惊讶问:“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也来给医生做培训。”严岐伯说。

老人家虽然有高血压、糖尿病这两样老年病,但控制得很好,已经八十,但身体还很不错。

沈溪笑道:“我就能给他们做培训,还有别的杭城来的医生,你来的话不就是大材小用吗?再说路上够颠簸的,你真没必要往这里跑。”

严岐伯说的是责备的话,声音却特别亲切:“你这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啥日子,我八十岁生日,找你去参加,你爸妈说你来秀山县了。我问过你爸妈,你果然是林知瑾的闺女。”

现在环境宽松,无所谓身份跟成分,沈父沈母就觉得沈溪的身世不再是秘密,不过他们也只限于在熟人里说这件事,并且不会主动提起。

沈溪惊讶得不得了,看来严岐伯也是知情人之一,她先道歉说:“师父,我这回净想着来治疗血吸虫病,真忘了你的生日,等我回去给你做顿好吃的,把生日补上。”

老人家以前几年并没大张旗鼓办过生日,但沈溪都会在生日前后去看看他,这回八十大寿却错过了。

道完歉,沈溪又赶紧问跟自己相关的情况。

严岐伯说:“我跟你父母一样,认识林知瑾,吃过你家粮食,你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像林知瑾,有种亲切感,这才教你学习中医,要不我拉着一个小女娃学中医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