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向两侧散开，沈玉奚身体一震，震惊地看向被黯无笙召来的黑袍剑修。
“……”
沈玉奚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人。
他，他怎么同玄霄长得一模一样？
沈玉奚看着那名黑袍剑修，茫然地想道。
“哥哥大概不记得了，这位是玄天剑宗的清霄剑尊，同你身边的玄霄仙尊是双生兄弟呢。”黯无笙贴心地介绍道。
“也是哥哥你真正的道侣。”
“玄霄仙尊，你说是不是？”
玄霄平静地说道：“是。”
他慢慢将自己的手从沈玉奚手中抽离出来，“我并非你的道侣，我是玄霄，而非清霄。”
黯无笙微微笑了起来，“哥哥，现在不是一目了然了么，究竟是谁欺骗了你，又是谁才是真正无论哥哥好。”
玄霄看向黯无笙，“我兄长的尸身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尸身……
沈玉奚愕然睁大了眼睛，清霄已经……死了？
沈玉奚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模糊了一瞬，心口的肉块好似被狠狠地捏住，拧成了烂泥般的剧烈痛了起来。
识海里凌乱地闪过无数记忆碎片，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有的渺远好似隔着重山，有的却近就得好像贴在他的耳边。
【清霖……你可愿意？】
是在他意乱情迷，深陷情沼时给予的珍视与尊重。
【我心悦你，真心要与你结契。】
是在他浑身是刺，拒人千里捧上的赤城真心。
【倘若你能叫这山一夜开满桃花，我便答应与你结契。】
【当真？】
【当真。】
是……
【……清霖。】
【清霖，快走！】
“不……”沈玉奚发出沙哑的低语，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我……”
他记起来了，清霄确实已经死了，早留在两百多年的的葬仙岭。
沈玉奚的身形踉跄了一下，脸色惨白。
黯无笙抛出清霄的尸身只是一个叫沈玉奚知晓玄霄对他心怀不轨的引子，他远远不满足只做这些。
他要叫沈玉奚看清玄霄的真面目，他要叫沈玉奚真正地离开玄霄，离开——
“哥哥还记得吗？我同你说过的，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们的一个仇家。”
沈玉奚倏然抬起头，看向黯无笙，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什么仇家，难道不是黯无笙编纂出来的一个谎言吗？
与黯无笙同他是双生兄弟一样，只是黯无笙的谎言。
黯无笙朝沈玉奚笑了笑，“那个仇家哥哥其实也认识。”
他指向玄霄，“就是你身边的仙尊。”
沈玉奚拧眉，他心口的痛楚还未散去，脑袋也因为骤然挤入的海量记忆头痛欲裂，语气便带了一分不耐：“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
黯无笙露出一缕怀念的神色。
他们降生在一千年前的命族，那个时候命族还是仙界十大家族之一，他们一族以言灵闻名，血脉越纯，言灵之力越强。
其中血脉纯度最高的要数命族的少主沈清霖，他是整个命族的骄傲，是带领命族走向更高层次的希望，但除去族长与长老之外，很少人知晓其实还有族长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与少主同一天降生，却是灾祸之子，他将会招致整个命族走向灭亡。
而那个孩子，就是黯无笙。
同样的相貌，同样是族长之子，过的却是截然相反的命运。
一个受尽万千宠爱，被鲜花赞扬包围，生来就是天之骄子。
一个被仍在后山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自生自灭。
他也是命硬，每日与虫鼠作伴，吃的是仆人都不屑吃的残羹剩饭，竟也活了下来。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叫小少主知晓了他其实还有一个兄弟，被所有人的爱意包围着长大的少主，行事也更随心所欲，心中好奇，便回去问他的爹爹。
他的爹爹神色闪过一抹厌恶，对着小清霖却是和颜悦色：“你听错了，爹爹只会有你一个孩子。”
小少主又去问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摸摸他的脑袋：“阿玉想要兄弟吗？”
“我不知道。”小清霖皱起鼻子，“如果我有兄弟的话，他会长得同我很像吗？”
娘亲怅然一笑，“会很像你。”
“他同你一胞双生，放在你的身边，就像照镜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