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要当赘婿我也没意见【结局】
顾老爷子的情况很严重，每天闹疼，想死就一直被顾子禹吊着一口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已经像干尸一样可怖了。
双眼凹陷，因为睡不好的黑眼圈显现在他的眼睛下面，面上的老年斑越来越明显，挤压着的皱纹纹路清晰。
他身体的水分少了很多，虽然这是老年人的正常代谢情况，可生病状态下的人比正常死亡的状态更吓人。
顾子禹带着卿澈过去，卿澈才是好久没见顾老爷子了，一见这情况也不由微微蹙眉。
“不舒服吗？要不不看了？”顾子禹见卿澈脸色不好，就低声问了句。
卿澈摇摇头，说了句‘没事’，然后走上前坐在顾老爷子旁边的板凳上。
顾子禹将医生清理了出去。
这些人都只当顾子禹是孝顺，想吊着自己亲人的性命，那些见不得人的理由，顾子禹一个字都没说，他演得很好。
整个房间是顾子禹专门为顾老爷子准备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顾子禹没有靠近，只是坐在不远处等卿澈。
卿澈也不避讳，直接伸手拍了拍顾老爷子，将根本睡不着的顾老爷子拍清醒了些，他笑着问好：“好久不见，老爷子。”
都这种时候了，卿澈也不想拘于虚礼了，连‘爸’也不想叫，这是在侮辱这个词，能让卿澈真诚叫出这个称呼的人已经远去。
顾老爷子看到卿澈猛地睁大眼睛，本来浑浊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声音呜呜的：“你……你！……”
他好像想要伸手来触碰卿澈，然后卿澈只是微微后仰，躲开了他的手，那双苍老的手无力地垂下，搭在床沿上。
卿澈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也没想到能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我没错！……”顾老爷子的呼吸长进短出，他好像希望自己用全身的力气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到死也不妥协，是他一生的骄傲。
卿澈本来想要对他善良一点的，可现在他不想了。
为什么会有人将别人撞死之后还能理直气壮这么多年，即便罪魁祸首不是他，即便这不是顾老爷子的意愿，他哪怕说一句对不起也好，可他没有。
无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只能证明卿澈的亲生父母在顾老爷子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东西。
这令卿澈无法原谅。
顾老爷子大约是想在死之前也要膈应卿澈一下吧。
可他大约没想到卿澈手上能膈应他的事情更多。
卿澈长长吐了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笑着睨向顾老爷子，道：“你在这儿这么久，应该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吧？你的那些亲信一个来探望你的都没有，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
顾老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你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清理了一部分人，将你关在这个旁人无法靠近的地方，他们就算想要找到你也无法，那就只能归顺顾子禹，不是吗？”卿澈笑了下，“说不准，你在他们心里已经死了。”
一个重病的人，可以约等于死了。
“对了，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以告诉你。”卿澈的眼睛弯弯，可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漂亮又诡异，“你看重的继承人做得很好，他花了很长时间来融合，我本来预计他需要一年多的时间的，可他就花了几个月，顾子禹比我想象中更有天赋。”
莫名被夸的顾子禹微微抬头，又垂眸下去，一言不发。
顾老爷子气得吐了口血，卿澈就用旁边的纸巾给他擦拭，老爷子的眼神狠毒，说：“我手上还有股份，我可以给顾息，他会……”
“替你报仇？”卿澈打断了顾老爷子的话，替他说完了后半段，然后他笑了下，轻轻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可你现在只有顾子禹一个继承人了，现在他是唯一的继承人，你没有选择，当然你也可以捐给社会，临死前积点德也不错。”
卿澈说得很委婉，但是他知道顾老爷子听得懂，他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清醒，思考东西没有那么快，又不是傻了。
顾老爷子有些激动，浑身都开始颤抖，随着每一次呼吸，就会有血从嘴角流出来，卿澈站起身远离了他，他笑着看向顾老爷子，道：“你之前说我一个没什么权利的养子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我掀起来了，你满意了吗？”
随着房间里各个仪器发出警报，医生护士闯了进来，卿澈自然地让出空间给他们，而顾老爷子一直死死盯着他，仿佛要诅咒他不得好死一样。
他嘴里喉咙里都是血，他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用这种恶毒的眼神和状态传递给卿澈他的愤怒。
可卿澈完全不在意，他在旁边平静地看着，直到顾子禹上前搂过他的肩膀，将他带离了这个空间。
顾子禹说：“他不行了，别看了，晦气。”
卿澈没有搭腔，但是也很顺从，他们直接从医院出来坐上了车，顾子禹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转头跟卿澈说：“顾老爷子没了。”
这个消息他们两个都不意外，本来就是为了见最后一面才来的。
卿澈忽然嘲讽似的笑了声，然后低着头开口：“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很沉重，我并有报复成功后的快感，这些事情好像永远都会积压在我心上，带进坟墓也不消减。”
这种状态并不好，卿澈无法跟这件事和解。
“未来日子还挺长，慢慢去感受新的生活，你现在还没办法忘记的事情，我陪你消化。”顾子禹知道自己这句话其实没什么安慰的分量，他本来也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不过他总能想到办法哄卿澈高兴的。
如果现在忘不掉，那就未来忘掉，或许是几年后，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下一秒。
只要卿澈还活着一天，顾子禹就愿意哄他。
不遗余力。
卿澈愣了下，然后笑出声：“其实刚才那会儿我还是会觉得跟你在一起奇怪，不过这会儿没有了。”
其实只要卿澈想起来这些事情，他跟顾子禹待在一起都会觉得奇怪。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实，只能慢慢适应。
顾子禹想了下，然后启动车离开医院：“没关系，这个问题我来解决，现在先去吃饭，你之前盯了好久那家火锅餐厅今天开业，我们去凑热闹吧。”
“好。”
美食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只要是吃好吃的，卿澈的心情就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