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对方的温热吐息拂上指尖，虞迹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池拓海扣住他的手腕，让他摸上自己的脸，然后在他掌心吻了一下。
“不要生气了，你先过去吧，我不会拍的。”
徐导因为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完全僵硬了，干巴巴地看着虞迹被哄着离开，留在原地的池拓海很美丽地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虞迹在机器旁边等了一会儿，又问摄影师要了根烟。他看见池拓海和徐必胜说了什么，徐必胜的表情变换，最终点了头。接着他招手让明嘉和经纪人过去，而池拓海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低腰牛仔裤卡在胯骨，能窥到两条蜿蜒而下的人鱼线的起始点。为了穿脱方便，只拉上了裆部的拉链，牛仔裤的金属扣没合上，行走时黑色的内裤边缘时隐时现。
池拓海的步伐放松，虞迹问他：“谈妥了？”
“嗯。”
“违约金多少？”
“不用赔。”
一问一答，虞迹怔了怔，没明白不用赔是什么意思。
池拓海毫不避讳地搭上他的肩膀，脸颊亲昵地贴在他的额侧：“我说服他了。”
虞迹回想着面对自己时徐必胜倔强的神情：“你靠什么说服他的，不会是脸吧？”
池拓海笑起来：“对啊，我答应让他潜一次……”
啪！
池拓海的左臀被抽了一下。
此刻神经相当敏感的虞大导演收回手，望着池拓海的眼神有点像那种总认为自己伴侣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变态控制狂男友。池拓海从小到大第一次挨虞迹的揍——虽然是屁股——实打实愣了两秒，回神后对上虞迹的目光，连忙解释。
“当然是开玩笑的！就是……讲道理……他就同意了。”
讲道理是不可能讲道理的。池拓海说到后面声音极其明显地轻了下去，很心虚的样子。
虞迹知道他肯定和徐必胜说了别的什么，但池拓海决定不告诉他，他也就不打算立刻追根究底。
他把烟递过去，池拓海下意识接了。
空着手的虞迹利索地脱了身上的夹克衫，扬手把衣服罩在池拓海肩上。他拿回了自己的烟，一如往常地关心道：“等戏的时候穿外套，感冒了很麻烦。”
池拓海看了眼室内空调显示的温度，压下上扬的唇角，低低咳嗽了一声，把皮夹克穿上了。
他黑色的眼睛明亮，很赞同地说：“对。”
五分钟后，明嘉和徐导谈完，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过去坐在了水床上。
池拓海把外套还给虞迹，走了过去。
在导演喊开始前，明嘉抬头，低声对他说：“我不管你们要怎么做，我只想保证节目效果。”
“抱歉。”池拓海一顿，俯身搂住了他：“临时给你添了麻烦……但是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因为镜头下的小厝村本身就是节目效果。
续上前一镜的画面，明嘉仍坐在池拓海怀里，笔直的双腿挂在池拓海的大腿上，小腿绷得极紧，弓起的脚背却不能让脚趾擦到地面。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从他身后探来，自腰腹往上拦在他前胸，重重握住他一侧肩头。
像是一团雪白富有弹性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手对准它按下去，盈软的面团就从手掌边缘溢出来。明嘉双手撑在水床两侧，整个人被按在臂弯里，白润润的皮肤和横在身上的棕蜜色手臂形成强烈反差。
控制着他的男人眼眸深邃，侧头凝视着他的脸。还在播放的电影照出淡淡荧光映进池拓海眼底，像深海珠蚌含着的黑珍珠反射出一抹亮，吸引关注者入海追寻。
他用一双眼睛勾着明嘉，脸部轮廓在迷昧中留出或深或浅的阴影，让一张脸更显挺拔立体。无厘头喜剧浮夸的笑声混合着咕噜咕噜水蒸气蒸面团的沸腾水声，池拓海由咽喉自鼻腔发出沉哑的哼喘。
如同磨砂颗粒在耳道滚过，让人感受到直通大脑的痒意。他捕获明嘉的五感，扰乱对方的神思，像雕塑家手下活过来的欲神，眼神缱绻而行动莽悍。赤着的上身肌肉鼓胀，汗水在肌群连接处聚集，而后淌下，野兽般张驰呼吸。他仍穿着牛仔裤，拉链已经拉了下来，空调毯胡乱堆在两人腰间，隔绝了镜头的窥探。明嘉垂落的、高频震颤的小腿却彻底透出男人的凶相。
除了他们的动静，周围的一切都是无声的，胶卷沉默着转动，虞迹在镜头后一动不动地望着池拓海的表情。
汗水沿着额头落在眉毛上，像接着大雨的丛林。
发红的颧骨，喘息时露出的牙齿，湿润的唇珠。
烂熟于心的池拓海情动的模样，隔着冰冷的摄像机，虞迹也仿佛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炽热的呼吸和荷尔蒙一齐席卷，他想起池拓海会把脑袋抵在自己肩窝，肩背隆起的曲线像成熟的山岳，用缠绵沙哑的嗓音，黏糊糊地说：小迹，亲一下。
镜头里池拓海没有和明嘉撒娇，但他们接了很长时间的吻。这个房间的所有人都看清了池拓海情欲上头的样子，徐必胜还坐在总机位后对此观摩点评。
明嘉实在受不了，从池拓海的眼神中挣扎出来想逃，被拦腰兜了回去。那么轻易，仿佛从中间握回一团弹开的白面，明嘉费劲艰辛才让泛红的脚趾落在地上，却在下一秒紧绷着僵直。
池拓海单手穿进发丝，把垂下的卷发往后一捋，一张汗潮的脸无遮无挡。他浓密的睫毛抬起，透着餐足的慵懒眼神正对上黑洞洞的摄像头，用舌头自下而上缓慢舔过了明嘉的脖颈。
徐导做出了喊“卡”的口型，周围响起低低的抽气声。
虞迹把机器给了旁边的人，动了动酸涩的胳膊，导演喊卡的声音被他踩在脚下，明嘉还没来得及从池拓海怀里出来，他已经到了两人身前。
池拓海略带茫然地仰头，虞迹垂眼和他对视，目光比波涛汹涌。拇指按上他发红的脸颊，往下抵开牙关压住了他的舌头。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信誓旦旦认为只是演戏，池拓海和别人上床没什么大不了。虞迹粗暴地搅弄着手指，心里想：
虞迹，你他妈的……真是个圣人啊！
众目睽睽之下，他抽出手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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