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三年前你求婚时,我不是故意和你说那些话的。”艾德里安低着头,披散的长发搭在肩上、垂在胸前,遮住了他的脸。
虞慈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出来他惊慌、无措、畏缩和犹豫不决。
他不想说的。虞慈想我现在是不是该体贴地不让他再讲下去呢?
虞慈没有这么做,他知道不狠心推一把,他们之间只会和以前一样闹的不欢而散。
三年,他们没有三年时间再消耗了。偏执疯狂如他们,真的耗不起。
“我害怕,真的,我特别害怕。”艾德里安语无伦次地反复重复着害怕,语气中的惊恐像是个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的孩子。
“为什么怕呢?”虞慈心揪着疼,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蜷缩起来,将布料狠狠攥在掌心中。
“她死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见她一面,她就死了。原因很简单,她嫁给了我父亲,生下了我。”
艾德里安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扯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阿慈,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我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我的父母,是我的祖母。看到的房间也不是颜色鲜明的儿童房,而是华丽压抑的房间。”
“我的祖母是个女公爵,她是个优雅、骄傲、强势、刻薄,自负,将贵族礼仪刻在骨子上的守旧贵族派。”
“她就像活在中世纪一样,每个时间该做什么,该穿什么都有严苛的规定。规则严苛的好像是强迫症患者,据说她的丈夫我的祖父,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条条框框,才选择与她离婚。”
“我的祖母就像是以前所有的贵族一样,只重视长子,将所有的爱和资源倾向于长子。而次子则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连一丁点的关心和爱都吝啬施舍。”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得不到母亲关心的次子是可悲的。但我觉得不是,相反我觉得我的叔叔才是幸运儿。”
“他成年之后,就逃得远远的,后来干脆入赘了华国,再也没有回过家,与她断了联系。”
“祖母一点不在乎,长子还在她的身边,那是她的骄傲荣誉,是她的全世界。”
“殊不知,长子早就受不了她变态的掌控欲,无时无刻不想着和弟弟一样逃离她的身边。”
“长子终于在沉默压抑中爆发了,他的反抗来的猛烈,让我的祖母猝不及防。他结婚了,是和一个红发女。”
“要知道,在贵族的眼里,红发是粗鲁庸俗代表。”
“她怒不可遏,试过了各种方法阻挠长子的爱情,最后全部都无疾而终。长子与妻子间的爱情并没有被她破坏掉,他顺利地逃出了囚笼一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