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塔喇云宛。”
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却带着无端的寒意与憎恨。
透过雨幕看向西边,她知道,就在一墙之隔住着她最憎恨的那个人。
看着她一日好过一日,此时那人定然也是着急的吧?
勾起嘴角嘲讽一笑,云柔满目悲凉。
任谁生活了一世忽然被告知,所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而是一本书都难以接受吧?
纵使她上辈子只活了短短十三年依旧觉得荒唐。
她荒唐的不仅是这个,还有她的命运。
就因为穿越女云宛知晓历史,自觉她配不上丰神俊朗的五阿哥,就先下手为强陷害自己。她不仅让自己身败名裂死的凄惨,死后云宛仍旧不放过她。
但凡云宛与五阿哥起了争执,就会把她拉出来,两人上演一出‘你爱她还是爱我’、‘你分明爱她’的戏码。也正是如此,明明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五阿哥却恨上了自己。登基之后,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她给挫骨扬灰了。
挫骨扬灰?
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五阿哥要如此?
她很疑惑。
玛法说当今是个明君,既然是明君,为何最后会选择五阿哥这种是非不分的人为继承者?
还有五阿哥,明明是接受了皇家最优质教育的人,做事情又缘何如此糊涂。他不去查证真伪,对个妇人听之任之。
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
她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云宛无端的猜测,不得善终,死后还落得那般下场。
想到这里,云柔紧紧地抱住自己,好似这样能给自己带来温暖一样。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寒冷依旧侵蚀着她的身体,让她止不住颤抖起来。
“姑娘,您身体还没好,怎么开窗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正想着,忽然听见推门声,随之而来还有来人半抱怨半心疼的话语。
只听声音她就知道来的是谁————她院里的大丫头半雪。
扬起嘴角无声轻斥,云柔满脸嘲讽。
她上辈子做人真是失败,唯二对她们好的人,却个个想要自己的命,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
堂妹至少还有个缘由。半雪?
她想要质问对方为何要与堂妹一起合谋。
当年若不是自己,半雪早就冻死在路上,又怎会像如今这般过着‘副小姐’日子。
半雪并不知道眼前的小姐芯子里早就换了个人,她依旧跟往常一样,放下手里的药碗就过来关窗户。
一只素白的手挡在她面前,云柔终于肯抬头看她。
她面无表情的注释让本就心虚的半雪别过头,随后半雪意识到不妥转过头来。她故作轻松:“姑娘?”
他塔喇家算是后起之秀,往上数三代还是泥腿子出身。是以,他们家虽然是满族,却并不是贵族。他塔喇家的姑娘只能被称为‘小姐’而不是满族特有的‘格格’。
听着半雪的‘姑娘’二字,云柔恍惚想到,原本大家也都是称呼小姐的,是堂妹说这个称呼不好听,非要让人改成‘姑娘’。她自己愿意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拉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