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先下车，惯常的面无表情。
殷琅跟在后头，关车门时笑吟吟对着司机：“辛苦啦王叔，回去路上小心点。”
司机习惯了这个每次都爱笑着打招呼的礼貌小少爷，觉得他平易近人活泼可爱，比那位近期回来的少爷成天板着个脸好上许多。
想到这，不由又想起传闻那位少爷在某个旮旯角落待了十几年，也难怪教养方面比不得从小培养彬彬有礼的小少爷。
进入大厅内，会所经理匆忙迎上来领两位少爷往电梯走。
按下电梯，殷琅笑说，“经理就不必带我们上前了，告诉我包厢号就行。”
经理点头哈腰，把房间号报上，并嘱咐要是有事随时吩咐。来的都是非贵即富的豪门顶流层少爷公子哥，他是一个也耽搁不起。
在得到殷琅点头意示后，经理转身回去大厅，余光在那位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少年停留一秒。
他听过一些流言，也不知道今天这些富贵子弟办的，是不是鸿门宴了。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殷琅视线落在金属门上，看见他俩隔着半条胳膊模模糊糊的影子，开口，“今天聚会来的大部分都是你在宴会上见过的，来的本意也是希望你能尽快融入到我们这个圈子里。”
殷染垂头盯着脚尖看，他才发觉自己穿了一双白色袜子，和深色垂筒牛仔裤不是很搭。
殷琅分神看他微微弓起的背，以为他在紧张，心下暗嘲。
“里边基本上都是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最好能与大家交好，扩宽你的人脉以及加深他们对你的好印象。所以如果有人来与交谈卖好，你也不要老是板着脸，好好和他们交过朋友。”
“叮——”
楼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口守着的服务员迎上来带路，殷琅走在前方大步流星，侧头继续补充，“当然像南深和郁人潇那样地位几乎和我们对等的，少惹别乱说话，否则两家关系都可能被破坏。”
殷染随意应了声。
没问郁人潇是哪位。
服务员恭敬打开包厢，里边灯光暧昧靡乱，和外面走廊的清净截然不同。三五成堆的人，声音嘈杂，殷染甚至还看到一位男孩把手伸到衣冠不整露出肚脐的女生胸前揉捏。
太乱了。
他简直想下一秒就摔门而出。旁边殷琅和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门便被关上了，把他隔绝在这方灯红酒绿处。
“殷少爷！”有人眼尖，高声唤他们过来。
殷琅笑嘻嘻道，“你们玩，没必要寒暄。”
说完他往角落一桌走去，殷染跟在后边，看见换了一身骚紫色衬衫的南深懒洋洋窝在沙发上。
旁边拥环着几个眉清目秀神态各异的少女，他好似没有注意到来者，正勾着面前一含羞的女子下巴调笑。
殷染懒得看他，环视一圈周围，看到一男生靠在窗帘边单人椅上低头玩手机，半点不被周围打搅模样。
突然那男孩抬起头来，直直对上殷染的视线，淡淡点了下头，又继续看向双手点击手机屏幕。
殷染记得他。
那个宴会上和南深拌嘴的、像是混血儿般有着深邃面孔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