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我想和你认识
“你每天都复健吗？”
路盎匀姿势不变，“差不多。”
殷染视线落在他腿上：“这样下去，以后可以不借助仪器行走吗？”
这回路盎匀转头瞥过来，见殷染眉目认真并无任何嘲讽意味，回道：“不知道，可能一月，可能一年，也可能无期限。”
又来了。
殷染把视线收回，对视上他，“你总这样。”
“什么样？”路盎匀扬起眼尾，尽显无辜。
“我总听他们那些人讨论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向路盎匀，只见那人眯眼笑起，甚至还饶有兴趣，“有新的说法了？”
“残暴狂怒，情绪不定。”殷染淡淡道。
“还是这一老套，”路盎匀舒展眉眼笑，满不在乎地自我调侃，“说得暴君一样。”
话落，他直直看向殷染的眼，询问，“你觉得呢？”
殷染胳膊肘撑在石桌上托腮看他，打量着面前人，那视线淡淡目光认真，好似真的想看透这个人。
“你挺好的。”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路盎匀失笑，也没把这个话题延长下去，他看到殷染手边的曲谱，“写好了？”
“什么？”
“曲子。”
“啊，不是，”殷染看看自己手边的纸张，说，“不是我写的，这是我要唱的谱。”
“你还是个歌手？”路盎匀问。
殷染浅浅笑了下，“我先是一个歌手，再是一名作曲家。”
路盎匀像是有了许些兴趣，“能唱首歌吗？”
斑斑点点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殷染发丝上，把那头乌黑的发染上金色的暖光，他把脸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漫不经心回道：“什么歌？”
“我不知道歌名，”路盎匀似是有些犹豫，“但有一句词是‘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你知道吗？”他顿了一下，问道。
殷染把手放下，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石桌边缘，“这首歌吗？为什么？”
路盎匀看他，“你知道？”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想听这首歌。”
“词很美，”路盎匀笑了下，“不是吗？”
殷染也跟着笑，“可是你只听了一小段呢。”
他看见路盎匀露出少见的讶异表情，不由放大笑容，“你没有找到这首歌，对吧——因为这首歌，只有我会唱呢。”
路盎匀看着面前男孩揶揄地笑，神气生机。他说，“那么，能荣幸再听一次吗？”
殷染开嗓，这回把完整一首歌从头至尾唱了一遍。院子里很安静，两人一猫，树叶被风拂微抖动，影子也绰绰晃起来。
路盎匀闭起眼睛，头顶树叶间隙有光斑落下，睫羽如扇，微抖轻颤。
一曲终，他睁开眼看他，“有些变化。”
殷染***了下干涩的唇，“什么变化？”
“这次感情怀念真挚，但没有小服务员唱出的那点悲伤颤然。”
也没有喉间哽咽的哭嗓。
殷染定定看路盎匀几秒，才开口，“不是服务员。”
路盎匀颔首，“抱歉。”
殷染说，“情景不一样，感情自然不一样，刚刚唱的才是原来曲谱的旋律。”
路盎匀若有所思，答道，“我还是更喜欢原来那首。”
殷染哑然。
那天夜里的歌是经他情绪渲染随意改编了一小部分，而原谱的创作者，可是前世炙手可热一个音乐时代的开创者，是华语乐坛天花板。
他只回以一笑。
“好巧。”
“什么？”
“我说，”路盎匀抬头望向天空，被小空隙闪入的光线刺得眯起眼睛，他扭开一个小幅度睨眼看殷染，“是好巧。”
殷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