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心痛,徐知意掉着泪,模糊着视线,不断轻啄他的手背。
“洲洲,我们放下过去那些不好的事好不好?
她抬起脸,望着他,眸中充满期待。
梁西洲眼眶湿润,不受控制的一颗颗眼泪不断争先恐后掉出来,仓皇不安的内心深处有大片的海浪冲销而来,洗净那些污浊。
干燥地唇动了动,他哑声,说,“好。”
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安慰,他要的是她的看法,她的不离不弃,她懂他。
梁西洲知道自己没输,他赌赢了,尽管很无耻。
是的,从她一开始的安抚里他就已经被“疗伤”了个七七八八,一个重新来过一次的人哪里会有那么的脆弱不堪。
厌恶那个人是真,唾弃自己也是真,放弃她是假,让她彻底对他死心塌地也是真。
从始至终,他要的就只还是她。
原来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的大方,他依然占有欲极强,对她私心极重。
不过总归这件压在心上不大不小的事得到了解决。
是要一起走到头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俩母女也算是说出这件事的一个契机,得以让他找到机会开口。
*
两人从房间出来看见的便是满桌的菜以及明亮的客厅,挂在门两边两个小红灯笼也被点亮。
这一切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徐知意轻眨眼眸,握着梁西洲的手紧了紧。
一个女人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坚强的控制住自己濒临绝望的状态,为了孩子忍辱负重。
徐知意陡然眼眶一热,心里痛恨这个世界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更心疼盛岚又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
母亲和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洲洲,我们搬过来住一段时间吧。”徐知意轻柔开口。
妈妈说不要她安慰,那她就不提那件过往。
只是一个人住难免孤独心生伤感,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好。
为什么要搬过来住,梁西洲明白,他心里一热,暖意充斥心扉,低低“嗯”了声。
*
梁西洲后背和手背的伤后来还是去了医院处理。
凌晨两点的医院值班的护士给他边处理还边跟徐知意闲聊。
“年三十这么好的日子小情侣吵什么架?”
看俩人眼眶微红明显哭过,过来时牵着手谁也离不开谁的怎么看都像是吵完架平复了心情,又恩恩爱爱黏黏糊糊。
徐知意心头仍然复杂,面对护士的疑问,她也不想去解释就随口道。
“嗯,不吵了。”
梁西洲不言,沉默的只眉头紧锁。
护士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两个人在一起那都是缘分天注定,难得的良缘,组织一个家庭都很不容易,有什么事都需要双方去好好沟通,有问题可以一起去合计着解决。”
“再长的路有人牵着,陪伴着就走的快多了,不会那么枯燥无趣。”
许是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再加上不忙,这护士就有了闲心说些鸡汤话。
徐知意听着,连连点头,乖巧的不断应好。
白炽灯映照下她娇小软糯的使人充满保护欲。
梁西洲一直盯着她看,浅色瞳孔蕴着日月光辉。
跌宕起伏的半生已过。
沉浸过去式幻想的可怜后半生在上一世也已过。
而今迈步的前方没有深渊,狂风暴雨的身旁有人陪着一起淋雨,雨过天晴便是余生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