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洲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清浅的呼吸。
俩人拥抱站在门口,贪念这份安心。
等到外面的天大亮后,他们才躺到床上。
梁西洲轻吻她的额头,“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出来。”
他看出来了她还有疑问。
徐知意心脏剧烈震动,望着近在迟尺的脸,微摇了摇头,“不问了。”
话题已经揭过就没必要去问了。
“问吧,什么问题都可以。”梁西洲说,“既然选择放下就会以平常心去面对。”
他这样说徐知意才放心的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后来呢,后来那个人得到惩罚了吗?”
她问的语气泛着痛恨,如果能对上那个人,她肯定会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
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梁西洲面上没什么情绪,笔直浓密得眼睫轻垂遮住眸低的深幽,“那个人死了。”
“死了?”徐知意很诧异。
“嗯。”
“怎么会死呢?”按照那个情况,最多也只是坐牢坐个十几二十年,怎么就死了?
徐知意觉得不解心头之恨,她还想会会那个人狠狠地打一顿。
“嗯。”梁西洲淡淡的说出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死了,被我杀死的。”
他说的平静如水,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有多好一样。
“……”
房间一时寂静无声,那刻徐知意心底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错愕的瞪大眼睛,半晌才颤抖着唇,被子里的一只手从他腰底下钻过去,身体更紧的往他怀里钻,牢牢抱住他。
梁西洲自然接受她的举动,大掌从她腰间往上到了后背,轻轻的拍着。
“12岁的时候,不小心拿水果刀刺到了他,他当场就死了。”
梁西洲清冷的声音为房间铺上了寒霜。
“这世重生也是在这个节点,不过我清醒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这大概是他两辈子说过的第一个谎。
前一句是真的,他真的不小心,后一句重生归来,那个时候张怀还没死。
所以……
梁西洲眼帘垂下来的眼睫这时候显得冷漠又嗜血。
他无声牵扯了下唇角。
12岁的小男孩谁能想到呢。
徐知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除了心疼他就还是心疼他。
那个时候他虽小可该懂的也差不多一知半解,面对那样血腥的场景他肯定受到了巨大心理影响。
前世的洲洲一定很难熬过去吧。
她所见到的意气风发少年该吃了多少苦才成了这般模样,可后来还是被她给毁了。
不合时宜她又想到站在墓地前39岁憔悴的洲洲。
不禁潸然泪下,汹涌地酸涩如海浪接踵而来。
她难过的无以加复,重重忍着心尖的刺痛,用着浓厚地鼻音道。
“洲洲,所有的不好就让今年的最后一场冬雪全部带走吧。”
“不管风雨何时会来,你要永远记得有人会未雨绸缪按时带一把伞,与你同撑并肩前行。”
梁西洲闭上湿濡的眼睛,“好。”
只要那个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