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德若有所思，“不会惊动鱼？真的假的。”
“真的。”
刚出来一些的阳光躲藏不见，完全被雨云遮住，天空又开始细烟蒙蒙，江面浮起层轻纱。
薄薄的水气，把陆瀚宇的思绪滚得一塌糊涂。
“记得在五年前，镇上起了大水，我跑去河堤钓鱼。当时河堤淹了一半，水流特别急，根本没办法钓，我脾气来了，干脆把鱼钩直接扔在水里，让水里的旋涡带着鱼钩漂，居然钓上来一条大的！”
“有多大啊？”王茂德划着火柴想点根烟，风刮得老是打不起火。
陆瀚宇移了下椅子，挡住风口，用手掌护着火柴，“估摸着五六斤呢。”
风吹了少年的头发，火光照亮陆瀚宇的眼睛，王茂德看清里面没有丝毫尔虞我诈，光明磊落。
老爷子突然觉得这小娃娃挺好，或许能给孙儿不一样的人生，另一个没有背负的人生。
陆瀚宇不知道王茂德对他产生一些变化，继续叨叨着自己懂的技巧，“所以鱼儿太多喜欢游动的诱饵。嗯……您钓鱼的饵料可以把腥味加重一些，多加一些虾粉进去，刺激鱼儿食欲。”
“难不成我这料也不成？”王茂德两指夹着根粗糙的卷烟，抽的时候咳了几声。
陆瀚宇拍着他的背，“您搅合的太硬，状态软一些会更好，再加些麸皮，雪花粉之类的。德佬，这烟好烈啊！”
他闻着，刺’激的烟草味熏得他眼泪飘了出来。
王茂德一边咳一边笑，“小子，你可真是……跟着小狐狸多久了？这点末梢都受不住？他可真是护着你。”
“不是，您这个味太浓。”陆翰宇觉得先生抽的烟就能够接受。
王茂德弹着烟灰掉进江水里，“这是老爷子自己卷的，茄心里面的填料叶是副官捣弄的，只是闻着冲，吸着香。来根儿？”
“不，不不。我不抽烟的。”陆瀚宇慌张地摇头，撞到鱼篓，鱼儿齐活游动。
“那你喝酒吗？小狐狸收过来的茅台酒年份久，不辣口。”王茂德接着打趣。
“德佬，我不会喝白酒。”陆瀚宇讪讪抱歉道。
“小子，你一不会喝酒二不会抽烟，在现在的社会很难混哩，不过……也是种难得的干净。”王嘉逸抬头看了眼天，“雨越下越大，明天再过来！那晚上你来弄饵料？”
“成。”陆瀚宇利索地收拾渔具。
*
四合院。
陆瀚宇提着鱼篓放去了厨房。本来跨出门，他想想又扭头对掌勺喊道：“师傅，那个鲫鱼等会弄，我去问问做法！”
他没有走长廊，而是顶着雨快速跑去西厢房。大半天没看见先生，他心里担心对方的身体。
刚到厅内，碰到先生在倒茶叶，手里正是自己小年送的那个保温杯！
仅仅是这样的碎片，都可以让陆瀚宇好满足。
他走过去搂着王嘉逸，轻声道：“先生怎么不多睡会？腿还疼不疼。我今天钓了好几条鱼，做法还是清蒸吗？”
怀里的身躯怔住。
陆瀚宇没听见回答，他凑过去亲王嘉逸的脖颈，又蹭蹭，笑道：“鲫鱼清蒸味道清甜，就是刺多。不管没关系，我帮您帮挑刺干净再……”
“阿宇，我在这里。”
陆瀚宇的身后传来王嘉逸的声音。少年诧异地回头，他家先生正懒懒倚靠在门框，眼眸处深不见底。
陆瀚宇再看，他紧紧抱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