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烟花
晚饭后，席上的人都喝了几盅酒，王茂德喝得最多，力气颇大，副官和陆瀚宇两个人搀着他回去了。老爷子一路迷糊哼着军中红曲。
王嘉瑞脱下外套搭在椅背，站起来倒酒，似乎还想再喝几杯。却没拿稳酒壶，“哐嘡”摔在了地上。
“哥，你完了，这是爷爷最钟爱的一套，孤品。”王嘉逸抿着笑意，跟着笑出了声。
“确实有些完蛋。”王嘉瑞叹息着瘫软身子，凑到王嘉逸身边，把手臂搭过去靠着，商量道：“要不你先瞒着，反正爷爷喝断片了，不记得。”
王嘉逸索性把头歪在王嘉瑞颈侧，端着酒喝着，悠然道：“行啊，得有条件。”
“爷爷说你是只小狐狸还真没错。”王嘉瑞喟然长叹，“说吧，想要什么？”
“划一套复式公寓给我吧，就今年三月交房的那个建材市场项目。”王嘉逸举杯对着他哥一干而尽，把酒杯倒扣在手掌，残酒一两点润润湿湿。
“哼……”王嘉瑞抽纸擦着王嘉逸的手掌，他墨色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憋出一句笑语来：“半点不吃亏的小狐狸。”
“哥，我这叫狐假虎威。你才是山里那头咆哮的王。”王嘉逸说话间收起了若有若无的玩闹。他坐起身体，目光似乎在四周找寻什么。
终于，视线碰到了回来的陆瀚宇。
“先生，您吃好了吗？”
“嗯。”
酒醺的先生可真好看，眼睛所到之处全是氤氲的情愫，烟雨朦胧。俊逸的脸颊染了些粉，鼻尖也是的。黑色眉眼上沾了湿，冷欲中夹杂着慵懒。
陆瀚宇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跟王嘉瑞歉意道：“王总，我们先走。”
王嘉瑞捏着小酒杯，点头，“我再坐会，你照顾好嘉逸。”
陆瀚宇扶着王嘉逸的腰一步步走在外面。
雨停了，又开始下雪。
这寒冷没完没了。陆瀚宇喜欢这样的没完没了。先生会冷，会把身子往他怀里缩。也因为冷，四合院里到处静悄悄的，陆瀚宇可以放肆亲昵他。
先生喜欢穿大衣，整体没有繁复的搭配，再加上他身骨挺括修长，塑造得很是简约迷人。
陆瀚宇却担心他夜里受凉，他俩迎着雪步程不快，陆瀚宇思索着，微蹲身体把王嘉逸背起。
雪浸湿了他们的衣服，也飘到头发上像极了白发。
“先生，我们算不算共白头？”陆瀚宇侧着脸问。
“君在侧，何需淋雪做白头。”
王嘉逸眼睛没有焦距，他趴在少年宽阔的背上，摊开手掌去接着雪花，看着它们融化成水，然后茫然地放到陆瀚宇唇边，“甜不甜？”
踏过雪，闻着腊梅香。树叉上挂的小红灯笼在雪花里慢慢晃悠，拉缓了视野。陆瀚宇看见的，听见的都像轻点水面，一圈圈涟漪荡开。
“甜的。”陆瀚宇柔声回答。
故穿庭树作飞花，草木素裹风华，那纷纷杂杂的雪，满天银色，沙沙地落在地上。静谧美好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生命在相互取暖，贴近。
很快，西厢房近在咫尺，陆瀚宇拾阶而上，他把王嘉逸稳稳背着，用脚把门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