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动作一顿,整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里。
他知道?!谢则一直都知道他在?!
江行止的手指不So控制地蜷缩,他咬住舌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把那声应答咽回去。
谢则半天见无人应答,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看样子,果然是他多心了。
江行止身体绷直,宛如一具木偶。
直到谢则悠长匀绵的呼吸响起,他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去。
他略微一动,后背已经爬满了冷汗,就连里衣都被打湿。
无名的恼怒涌上心头,他掀开被子,将脸凑到谢则面前。
这个可恶的人,居然学会了试探这一T。
他伸出指尖,迅速而又恋恋不舍地触碰了下他的cun瓣,谢则没有知觉,敛起的细长眉眼安静祥和。
熟悉的柔软触感,与记忆里的一丝不差。
江行止原想抱抱他,手臂刚碰到他的肩膀,陡然收了回去。
……
萧衡替他做好了前往苗疆的准备,三r后,江行止带着一队侍卫赶往苗疆。
侍卫人数不多,好在够用,萧衡看着他整理行装,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嘲讽:“他的xin命就攥在陛下手里,陛下可千万别在路上跑回big燕去。”
江行止忽略她的冷嘲暗讽:“我一定会在半个月后赶回来,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萧衡本想说些什么,看见江行止眼中的坚定,她顿了顿,只道了个“好”字。
江行止一路马不停蹄,硬生生将半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七天,檀香引在苗疆的千梦山巅,山下有苗疆族人看守,当江行止提出要檀香引后,苗疆族首领面无表q地道:“如果你能经过试验,我可以让你上山。”
江行止问:“什么试验?”
这些年求取檀香引的不是一个两个,可那些人一见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毒虫,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起初他还颇有耐心地劝他们仔细想想,后来直接让手下把他们喂了毒虫。
首领饶有兴趣地端详着江行止。
不知道眼前这个面容疲惫,却不改坚定的男子能否让他满意。
当苗疆族人将那瓮毒虫抬上来的时候,江行止想自己一定变了脸s。
巨蝎、长蛇、蜘蛛以及叫不出名字的毒物纠缠tun噬,只看上一眼便j发出透骨的恶寒,瓮底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死尸,是这些毒物厮杀过的痕迹。
苗疆首领兴致勃勃地介绍:“把手放进去而不死的人,即为通过试验。”
仅仅只是目睹便心生畏惧,更遑论将手放进去。
首领的目光中透出好奇与挑衅,江行止身后的护卫拦住他:“陛下,万万不可……”
江行止挥开他们,看着那些毒虫,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谢则的面庞。
他想也没想,就将手送进了毒虫之中。
刹那间千回百转,此生从未体会过的剧ton叫嚣着席卷全身,瞳孔不So控制地放big,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掉。
山谷间回dang着破碎的呻ying,树叶窸窣作响,更添了几分瘆人的可怖。
在发出数十声无法ya制的惨叫之后,江行止死死咬住后槽牙,没有再让ton呼溢出分毫。
事实上,他也没有了惨叫的力气。
双膝扑通落地,他无暇顾及膝盖的ton楚,毒虫饥渴地涌到指尖,贪婪地吸食源源不断的血Ye。
无数种毒素紧跟着进入身体,江行止甚至能清晰感So到,血Ye混合着毒素流入五脏六腑。
首领笑着对他说道:“陛下,祝你好运,明**可不要让我失望。”
江行止在无限蔓延的ton楚中竭力仰头,双眸逐渐模糊,有一道遥远的呼唤传来,让他不要睡过去。
是谢则的脸,疏离中又带着矛盾的亲近。
他板着脸,声音放得很硬:“陛下年岁渐长,不该再让微臣陪睡了。”
他撒娇似的扑到他怀里,连连点头:“是,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则无可奈何地meme他的头,他在他怀里go起一抹狡黠的笑,到了明r,他依然有理由哄他上/cuang。
谢则总是拿他没办法,他心肠那么软,很好拿捏。
另一种疼ton攫住心神,似乎盖过了身体的疼ton。
仿佛有把锋利的刀子在心脏里搅来搅去,ton到极点却发不出一个音节,谢则温柔的笑也开始褪s,扭曲变形。
江行止捂住心ko,re腾腾的鲜血洒了他一身,他倒在地上,山间浮起一轮明月,细细的,有点凉意。
沉重的睡意袭来,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四肢百骸早已经僵硬,他无法分辨现在的自己是一具活生生的躯体,还是惨白的魂魄。
疼,除了疼,还是疼。
若是有一r,谢则知晓他死在荒山野岭,会不会ton快地笑出声?
无人回答他。
黑黢黢的苍穹,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