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伯川道:“堂上人多，劳烦三爷带我的兵换个位置侯着。”
这话一出来，众人就往挤在灵堂门口的警卫看了过去。
卢家主睨了沈荣一眼:“沈三爷，还是先把堂上的杂事安置好！”语气甚是轻慢。
沈荣郁闷得很，明明刚好逢到他们一起进来，才没及时处理。
只好指着几个下人过去了。
利伯川顺势上前给沈老夫人行了礼，又和几位家主打了招呼。
沈权插空见到利伯川在沈老夫人身边，沈荣也不在跟前。心下一慌，就想过去，又被几个长房的人拉着说话。
等他能抽出身时，利伯川已经离了沈老夫人身边，单独和孙家主站在旁边说话。
他慌忙走到沈老夫人身边，道:“长房老夫人，时间差不多了，先开始丧仪吧！”
沈老夫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就沉了下去。
半晌才抬抬手，卢家主和何家主忙伸手扶住，把沈权挤在了后面。
“我再看她一眼！”沈老夫人哀声道，向着灵柩走去。
众人劝不住，只能跟着她。
沈权看看被人簇拥着的沈老夫人，转头看看和利伯川说话的孙家主，心里隐隐有种失控的感觉。
玉璧在他手上；没有沈清颜，长房这一脉就彻底延续不下去了；大总管已经跌下了悬崖，就算他功夫厉害，能活着回来，也没有任何证据。
他把事情又在心里琢磨了一遍，没有漏洞，不用自己吓自己。
他整整衣衫，缓步跟了上去。
沈老夫人正趴在棺木上，伸手去揭沈清璧脸上盖的帕子，虽然左右都有人搀扶着，老夫人的身体还是颤抖着，有些摇摇欲坠。
掀开帕子，虽然已经做过遗容修整，因为脸上正好被倒塌的床柱砸到，已经完全看不到五官，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怖。
沈老夫人惊呼一声，旁边的人怕她晕倒，忙扶紧了她，要把她从棺木边拉开。
沈老夫人拼力挣开众人，喊道:“这不是我的璧儿啊！”
别的人都只当她是伤心过度了，卢家主和何家主一听，却忙阻住了周围围过来的人。
沈老夫人伸手摸了摸棺木中那人的耳朵，回身就朝沈权吼道:“孽障，你把我的璧儿弄去哪了？”
沈权一愣，心头狂跳起来，沈清璧的房间他根本没进去过，难道出差错了。
他不敢随便应声，脸上现出哀色，痛呼一声:“老夫人啦……”
沈清颜走上前来，哭着扑向沈老夫人:“祖母，长姐已经走了，您别吓我！”
孙家主这时也走过，卢家主见了他，忙让开位置。
孙家主扶住沈老夫人，将沈权和沈清颜隔在外圈，道:“长房老夫人，您何出此言？您放心，我们长房的人都到了，您只管说，什么都不用顾忌。”
沈老夫人激动地抓住孙家主的手:“仲杰，这不是璧儿，不是璧儿，你来看。”
她转身指向棺中人尚算完好的一只右耳:“璧儿的耳洞只在耳垂那里有两个，初七那天，靳家大儿来接她出去吃饭，耳环还是我亲手给她戴的。”
“可是棺中这个人，耳洞的位置不一样。”
她现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来人，去把伺候过璧儿的人全部带过来。”
孙仲杰和其余几个家主也都探身去看了，棺中人的耳洞分别在耳垂和耳廓的位置各有一个。
沈权，沈荣和沈清颜都被十六房的人有意识地圈了起来。
孙仲杰扶着沈老夫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走出来道:“暂停发丧，给宾客们道个歉，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