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固然重要，但往往钱要比努力收货的东西更多。
苏砚心疼白珏默默守护他这么久。
“我那会儿那么恋爱脑。”
要是来追，肯定会死心塌地。
白珏从地下车库直接乘电梯上了二楼，电梯门打开，白珏把苏砚放了下来，改牵手进了房间。
“那会儿我太胆小了，看你对那些有钱人嫉恶如仇，我就怕我被讨厌，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有钱是困扰。”白珏伸手把苏砚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仔细看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如果知道有一天你会被许青棠拐跑，我肯定勇敢一点。”
如果，这个词太无力了。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苏砚不顾身上的伤口，伸手搂住白珏的腰，难过道：“还好我重生了，还好我爱上你了，你让我好心疼啊。”
干燥宽厚的手掌贴着裸露在空气里的脊背一遍遍顺着，白珏觉得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他亲了亲苏砚：“那以后对我好一点，比如帝王蟹的大钳子给我吃，草莓尖尖我吃。”
苏砚被白珏逗笑，他退开身努了努鼻子：“吃就吃，买两只，你一只我一只。”
“我去找药来给你伤口消毒。”白珏俯身碰了碰苏砚的嘴唇。
苏砚躺在床上，复杂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他伸手碰了碰自己肩上的伤口，肿胀不堪，伤口周围已经痛麻了，肯定要留疤。
这应该算是个特别的标记吧。
两个人和好了，但苏砚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跟白珏说，秘密打开了缺口，那些曾经受过的委屈，就都涌了上来，急需一个聆听者，一个能抚平他伤口的人。
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不隐瞒白珏，把手机里的视频给了白珏，对方选择看或者不看，苏砚都尊重。
没有人会能承受得住看自己喜欢的人的死亡过程。
白珏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没有打开，他搂过苏砚：“接下来就让我来解决，你要拍戏还是要上学都由你，许青棠会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嗯，虽然我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但是见死不救，这个坎我实在过不去。”苏砚道。
白珏揉了揉他的肩头，表示他懂。
两个人就静静抱着，谁也不说话，用片刻的静默来消化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坦白的时候，你好像不是很惊讶。”苏砚坐起身，转过头去跟白珏对视。
白珏把人重新拉进怀里，手一下一下去触碰这苏砚的腰，把真正的方宴知已经出现了的事情说了。
苏砚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直起身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滑落，空调的冷气钻进了原本被捂得暖呼呼的被窝里。
“那岂不是，我要去跟……跟他爸妈还有少宸哥坦白？”苏砚心里又忐忑了起来，万一方家夫妇怪他怎么办。
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这点不舒服很是不识好歹。
明明他才是后来者，却在这一刻，竟觉得自己的爸妈和哥哥要被抢走了。
白珏叹了口气，又一次重新把人拉了回来，盖上被子，道：“别担心，他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处理他？”苏砚以为白珏的无条件护犊子犯了，他仰头去看白珏。
白珏恶趣味地伸手捏住苏砚的鼻子，没有任何的负罪感道：“当初他一直在跟着你，被我发现了带了回来，他说他是方宴知的时候我还不太信，后来调查他，发现种种巧合，我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你车祸后，性格实在不像之前那样。我就把你身上的一些疑点分析，后知后觉你就是苏砚。”
“方宴知重生后的一年中，重新捡起原主的‘事业’，参与了六起拐卖人口案，并且很聪明地没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砚砚，如果他是真的方宴知，他乖、孝顺，那我会在你跟我坦白之前去跟叔叔阿姨沟通，他们愿意多一个儿子也好，反正你都是住在白家。无非以后就是多一个亲戚走动。”白珏道。
“可是他并不学好，这样的祸害，让叔叔阿姨知道了也只是添堵。”
“可……那是真的方宴知啊。”
白珏摇头：“不，方宴知只有你一个，而那个坏蛋了廖海，等一切证据出来，他就得坐牢去了。方宴知是长大后才被找回来，换个角度想，除了身上留着的血能证明是方家人，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宝贝，恶人不值得我们同情。既然老天让你做了方宴知，你就一直做下去吧。”
苏砚生平最恨人贩子，多少孩子因为人贩子从小和亲生父母分离，多少家庭因此分崩离析，又多少青春少女因此过上了痛苦的人生。
在白珏把事情原本都说了以后，苏砚那点愧疚感转换为愤怒，他紧皱眉头：“人生短短几十年，反正这副壳子是爸妈的儿子，里面的灵魂是不是无所谓了，我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这也是一种救赎？老天看你从小没有父母，赏了你一对很爱你的父母。老天看我爱而不得，把你送了过来，又看叔叔阿姨找回来的儿子是个混蛋，干脆让他重生到另一个混蛋身体里，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坏事做尽，终有报应。
苏砚这会儿竟觉得，老天是如此的公平。
有些人不肯去珍惜的东西，是他生前渴望而不可及的。
苏砚越过白珏的身体，伸手拿了手机，在一家四口的家族群里，把爹妈和哥哥挨个表白了一遍。
大半夜的没有人回他，清晨起来时，群里都在欢呼他终于恢复了记忆，收下了表白，回赠苏砚一句。
“宝贝，爸爸妈妈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