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伪装直男+成功留宿
夜色有些深了，容祈从浴室里走出来。几颗晶莹的水珠从脸颊顺着颈侧缓缓滚落，被他毫不在意地随手拭去。
他拾起那被他丢在床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先前在楼下遇到季轩朗时，对方说晚上要来找他对戏。
最近剧组里几位演员的状态都不错，郑导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抓紧了时机赶进度。
明天要拍的一场重头戏，是第三封“情书”的内容——主角攻的记忆出现混乱，与主角受发生了关键冲突。
这个片段对两个主演的要求都很高，季轩朗想要提前来对一对戏，也十分正常。
可现在眼见着都快十一点了，人呢？
在容祈点开了季轩朗的对话框、打算拨一个语音电话过去的时候——房间的走廊处响起了轻轻的门铃音。
容祈调了「请勿打扰」模式，门铃声轻得像是枕畔的摇篮曲。
他打开门，季轩朗“噌”地一下就溜了进来，小声催促他，“快关上。”
容祈有些好笑道，“你怎么跟做贼一样？”
季轩朗往屋子深处走，边走边道，“你上回在剧组受伤以后，半个娱乐圈都知道我们在这里拍戏了。这可不得防得严实点儿，不能被有心人抓到把柄。”
郑导向来舍得掏钱，给他们订的都是最好的大床房。
季轩朗进门后，视线落在容祈的床上，以三秒钟的时间迅速锁定了哪一侧被躺得最久，接着便径直坐了上去。
容祈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喂——”
“怎么啦？”季轩朗一脸理所应当，“我洗过澡了，衣服都是新换的，放心吧！”
容祈没说完的话收了回去，没再打算跟这家伙计较。他将茶几旁的一个沙发椅搬到了床边儿，正好和季轩朗面对面坐下。
“开始吧？”他提议。
季轩朗点了点头，眼神儿又落在了容祈未干的发顶。
青年大抵是刚刚出浴，本就足够柔软的深棕色发丝沾了水汽，更是有几缕头发服帖地附在脸颊上。
白净的脸被热温蒸腾出了薄薄的粉意，唇色也鲜红，显得愈发勾人。
沐浴后、入睡前，没谁会裹一身儿繁复冗杂的衣衫，容祈也只穿了件单排扣的睡衣。
浅V形的领子松松垮垮，两道锁骨之间那处小而精致的凹陷，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他还坐在季轩朗正对面，沙发椅的高度又比床沿儿矮了一截——
这个俯视的角度望下去……咳咳。
见对面迟迟没出声，容祈有些疑惑地抬眼望过去，“怎么了？”
季轩朗轻咳一声，“没啥。开始吧。”
他们要练的这一段儿，包括了季轩朗当初参加《情书》试镜时的片段。
林墨栩和楚桓在一起已有两年。由于林墨栩的工作比较忙，常常要在晚上才能回到家里。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下了班拖着疲惫的身子，驱车回到家里。进门前，不忘去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些楚桓喜欢吃的东西。
当他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急不可耐地推开门，唤了一声爱人的名字后——
得到的却不是如同以往的温柔回应，而是一室的空寂冷清。
林墨栩疑惑而不安地一路走到两人的卧室，才在空荡荡的地面上，看见了楚桓。
楚桓的状态非常不对劲，一张五官深刻的脸隐藏在浓稠的黑暗中，独留一双清晰可辨的眼睛直直望着林墨栩，眼里是不带温度的光。
冲突感极强的对手戏就要在这个节点展开。
“楚桓？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容祈念着剧本上的台词，声音放得平缓，在寻找感觉。
季轩朗也代入了楚桓的人设，压着嗓子用冰冷的口气道，“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容祈往季轩朗的方向做了个伸手的动作，这里按照剧本，林墨栩应当手足无措地跑上前，将楚桓从地上扶起来。
却被楚桓一把甩开了手，一个踉跄后退，跌坐在了冰凉的地面。
“你叫什么名字？”季轩朗的声音沉沉，眼里却带着笑意，念完还朝容祈咧开嘴，笑得肆意张扬。
容祈横了他一眼，情绪未变地继续读了下去。
终于到了关键肢体冲突，错愕又失魂落魄的林墨栩怎也无法接受爱人突如其来的反常。他带着几分哀求地扯着楚桓的袖子，求对方好好看看自己，不要这么冷漠地待他。
楚桓却一把扯过林墨栩的手腕，另一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将脆弱的人儿猛地怼在了坚实的墙面上。
然后便是那句众所周知的台词：“你不是他，你是谁？”
季轩朗没往下演，而是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有些犹豫地看着容祈，“选…哪面墙呢？”
容祈：“？”
“这里就算了吧。不用演，对对台词就够了。”他扶额道。
季轩朗的神色微动，“可……之前秦导就训过我，说我这段儿感情拿捏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