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探性地回禀着府里的诸多事宜,他一如既往地提了些无关紧要的要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
若是我没见那个被放干水的池塘,没听下人说五爷一人满身泥污地在池里摸索,可能会真的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是他向来放在心尖上的鱼,只有我知道,那也是他对母亲隐晦而又执拗的思念。
所以我忍了又忍,终是开了口:「后院的池塘可是要换水重新修建吗?老奴听下人说好像还没找到负责的工匠。」
五爷的面色仍是没有一丝波动:「你看着办就好。」
我也没了其他话语可说,事到如今,我是越来越无法看透这个小主子的心思。
他不愿多说,我也就不再多言。
入夜风有点凉,我见书案右侧的窗户开得太大,就上去关小了一些。
回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无意瞥见那些奏折的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是个极为简陋的黄铜发簪,做工也十分粗糙,可是那簪子却发亮,一看就被人精心擦试过。
我记得这个簪子。
刹那间我的眼框有些酸,嗓子口也有些堵,怕失态我赶紧快步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五爷的声音,带着空前的平和。
他说:「茂山叔,我没事。」
从他娘亲过世后,就再没听他这样称呼过我。
我的心里一瞬间闪过万千个念头,可是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老奴……知道。」
番外:胡元离
第一次注意到那只兔子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池水里扑腾。
胡元离靠近了些,才发现她并不是溺水,而是似乎在池水里找着什么,虽然姿势极为怪异。
想起高偃生辰上的事情,胡元离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
其实虽然他从小到大打过不少人,不过却很少会对一个女子动手,怪只怪那日情况……太过特殊。
回想起来,似乎那天这个小丫鬟还呵斥了他一顿。
想到这里,胡元离就彻底停了离开的心思,寻了个靠着舒服的柱子,看着水里那个十分忙碌的身影。
反正自己也不认识路,就先看看这个丫鬟在水里耍什么花样。
没想到那丫鬟倒是也挺专心致志,盯着她看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岸上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