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唉声叹气地和他说了很多,他大部分时候只是点头摇头,偶尔回答一两句。
要等的车很快就到了。
在临上车时,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本来要给大姨的一千块,递给了老头。
老头顿时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快拿回去。”
向西南抓过老头的一只手,把钱重重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然后就飞快地跑了上车,丢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两个硬币进投币箱里,坐到最后一排,昏昏沉沉地睡了。
他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划了接听键,那边传来女生充满抱歉的声音:“西南,工作室被告了,说是非法雇佣童工,赔了我好大一笔,你以后别来了。”
“好。”
向西南什么都没有说,靠着窗看向火烧似的天空,神色空洞而茫然。
次日。
向西南刚坐下,再一次被众人各异的眼光淹没了,不过这次多是向西南听不懂的话。
“哇,没钱还装冤大头,好大的脸。”
“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可怜,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对于他们或同情或恶意的讨论向西南素来不在意,只是掏出练习册刷题。
过了早读,学委别扭地找了过来:“西南,昨天要你交给班主任的班费你放了吗?”
向西南茫然地说“放了啊,就放在班主任的桌子上。”
学委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说:“你去找一次班主任吧,我、诶,去吧。”
他来到了办公室,不安地说“老师,你找我?”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西南,我知道你情况特殊,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擅用我们班班费?而且,你这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向西南紧紧皱起眉:“我没有用班费。”
班主任解锁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那这是什么?”
照片里真是给老头塞钱的向西南。
“这个爷爷是肿瘤医院医患的家属,我们已经联系上他了,他知道你用的是我们班的班费,告诉你要好好做人,现在人把钱还回来了。”
向西南简直有口难辩,偏偏昨天下午学校为了更换老电线切断了全校的电源,监控也没有用了。
“这、这是我的钱,不是班费。”
班主任看着有些生气:“不要再撒谎了,你的钱,你说你父母去世,我去调查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但是我去问过你大姨,你大姨说一直在给你生活费!每个月最少一千。”
一千够你吃够你穿,难不成还够你日行一善吗?
看着向西南苍白的脸色,班主任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我真的没有拿,这是我自己赚的。”向西南手足无措地说。
“你小小年纪能靠什么赚钱,有谁敢让你打工。”
谁证明……那个女生!他连忙掏出已经裂缝的手机:“有人可以证明,她给了我钱的,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向西南拨响了言叶工作室的电话,嘟嘟嘟几声,机械的女声就毫无感情地道:“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连续拨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一样。
他仍旧不甘心:“老师,他们工作室的地址我知道的,我带你去。”
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了:“向西南!你不要再撒谎了!”
“我真得对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