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看看程铎又看看自己,心说这时候要是再点上两支烟,妥妥的事后感。
“聊呗,聊什么?”元宵问。
“就从,你昨天为什么跑去酒吧买醉说起吧。”程铎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调,没穿上衣冻得慌。
说买醉也不太准确,他是心里躁得慌想拿酒浇一浇,并不是真打着喝醉的目的去的。只是没想到越喝越躁,一件一件烦心事在两瓶酒下肚后,反而更肆无忌惮地在他脑子里乱窜。
昨天在元家的书房里,老元含着烟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是想在你面前说你妈的坏话,但老子也不希望你因为她丢来的一丁点甜头,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跑到国外去。”
元宵本来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是被老元抬手阻止了,“不要急着反驳我。昨天我见到金淋了,她在我面前显摆,说你肯定会答应跟她走,哪怕这十多年她对你不闻不问,只要她对你多一点关心,你就会跟她走。”
元宵皱起了眉毛,“老元,你干脆点,到底想说什么?”
老元转过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跟金淋离婚的时候,她提出的要求是财产一人一半,但她不要孩子。”
元宵愣了下。
不要孩子?
金淋跟他说的是老元不让她打扰他们的生活。
“她这次回来找你的原因,是她在澳大利亚再婚,有一个儿子,但是那个小子身体不好,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他父母的配型都不成功,金淋想让你过去试试,毕竟你们还有点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比一般人高。”老元继续说。
老元把前因后果讲得那么清楚,容不得他不信。
他靠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就像被人扎了一针后正在泄气的皮球。
他回到车里之后的状态,又像是皮球被人补上了针孔,源源不断的气体往球身里钻,皮球快炸了。
程铎听完,抬手摸了摸元宵的脑袋,撩起他额前的头发,一下一下摸得元宵挺舒服。
“元宵,早饭想吃什么?”程铎问。
元宵一愣,“听了我刚才说的事你没什么听后感?”
程铎的手臂揽上元宵的肩膀,把人拉过来搂在怀里,“别的没什么想说的,这么惹人疼的崽,以后就归小铎哥了。”
程铎在元宵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
“元宵,我也就比你大五岁,没有很多人生感悟分享给你,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感悟。路在脚下,心可以向未来。人呢,该往前走,往前看。以前你没有抓住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东西,眼前、未来,这些才是宝藏,不要执着于已经发生的过去,你有陶艺、有我、有毛球儿,还会有更多。”
程铎的声音通过胸腔传到元宵的耳朵里,像寺庙的低沉钟声,振聋发聩。
老元的宠爱也好,金女士的关爱也好,他曾经渴望又得不到的东西,不需要了。程铎说得对,现在他有热爱的陶艺,德艺双馨的师傅,还有一个很好的小铎哥。
元宵想说点什么,又怕说出什么矫情的话,只好往程铎身边靠了靠,回抱住他,在程铎唇上轻柔地碰了一下,“这回投怀送抱加献吻的场合成不成?”
程铎笑了笑,“再合适不过。本来时间充裕,咱们还可以进行点有益身心的晨间运动。”
“我看你不是比我大五岁,你是脸皮比我厚五层。”元宵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洗澡。
程铎拉住他,推着他晃进了浴室,“跑什么?脸又红了,以后还有更过分的可怎么办?为了帮你脱敏,咱俩一起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