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雪笑骂他一句傻瓜，她想，如果自己还能再看看他就好了。
看他的眼神是否还如年少时那么清澈，看他眼里有自己存在的时候，是不是非常非常的温柔。
秦舒雪有点累了，她的记忆力开始减退，常常忘记很多事，唯独对曾经年少时的心思，愈发刻骨铭心了起来。
醒来时她觉得手臂上湿润润的，慕涵伏在她床边，小声对她说，他越来越害怕她睡着了。
越来越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她的生命已如雪花般脆弱，他甚至担心自己的温暖会加速她生命的绚烂与融化。
可是秦舒雪却笑着告诉他说：“这样也好，我开始逐渐忘记一些事，包括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误解和伤害。到最后，我只会记得你的好。”
慕涵说，那样是不是太便宜自己这个混蛋了？
秦舒雪什么都没说，再次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
“你找王蕾？她都死了快十年了，”老妇人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那种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慕涵并不死心，他叫助手帮忙请了私家侦探，坚持从秦舒雪的生母开始查起。
可惜王佳婷是个假名，这给他本就稀缺线索的查访带来了极端大的困难。
毕竟，做那行的，哪有用真名的。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原名王蕾的旧邻居，也就是眼前这个老妇人了。
“阿婆，她是怎么死的？家里还剩下些什么人啊？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不止一个女儿吧？”老妇人想了想，“她带着大姑娘嫁给何首乌的时候，那丫头就四五岁了，每两年又添了个丫头。何首乌也不是个东西，又赌钱又吸毒。没钱了就打她，逼她出去再做那个——
后来啊，据说她是染上了爱克斯病。”
慕涵大概听明白了，老妇人说的是艾滋病。
“那后来呢？她的丈夫和两个女儿呢？”
“何首乌进监狱了，吸毒，可能还贩毒吧？不晓得，可能死了。两个女儿倒是挺出息的，尤其是大女儿，那会儿也十六七了，自己带着小妹妹，一边念书一边考大学。最后还上了个一流的好学校，就咱们市市长得母校，题字那个！再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估计还在这个城市吧？”
“你说的是A大？”慕涵倒吸一口冷气，那不也是自己的学校么？
“对对，学设计的好像，也不知道给人做衣服还是做什么的。反正啊，这两个姑娘可是不容易的，也不知做什么孽，摊上这样的父母。”
慕涵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怎么觉得这两个姑娘的身世有点似曾相识呢？
妈妈出去卖，然后得了艾滋病。爸爸吸毒，被抓进监狱......
慕涵抓起手机，打给自己的助理。告诉他说缩小范围，查一下A大**届的设计专业女生，有个姓——
“阿婆，你说那个王蕾的丈夫叫什么何首乌的，姓什么啊？”
慕涵以为，那应该是个道上混混的外号。
“当然姓何啊。他是个秃子，总说要用何首乌生发生发的，外号就叫何首乌了。”
慕涵顿时变了脸色！